,枝节横生叉,树冠苍劲。
枝隐约有房舍点缀其中,高低错落,叫碧叶琼花一盖,便似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
款款迎接客
,妖娆而秘。树下还建有同等木质的台阶,围绕树
盘旋而上。
身着彩色绫罗的娇俏少,扯了树上的一根垂枝,“嗖”地从树上跳下来,
到另一处屋舍前,以足叩门,笑如银铃,肆意坦
。
一眼望去,只觉天蓝如水,碧赛玉,衣袂翻飞间,
似化作蝴蝶,潋滟翩跹,好生灵动。
巨树东侧不远处则卧着一片镜湖,碧波粼粼,状似如意,画舫悠悠横在水上,隐约有丝竹声从舫上传来。
林嬛生于帝京富贵地,长于勋贵锦绣中,世间大多繁华盛象,她都已见识过,早已生不出多少震撼。
然眼下,她却是实实在在地呆愣在原地,半天不知所措,直怀疑自己是不是了商纣王的酒池
林。
内侍催了两声,她才将将醒,颔首快步跟上,进了画舫。
相较于行宫外围的庄严,和内庭的奔放,这艘画舫就显得质朴许多。
里没有奢华的器具,也没有靡费的摆件,一应木质家具也都上了年
,看着有些老旧,莫说与这座皇家行宫极不相称,便是放在寻常勋贵
家的宅邸中,也颇为跌份儿。
然画舫的主却半点不以为意,犹自坐在画舫中央的桃木方桌旁,老在在地煮他的茶。
雪白的一身衣裳,通身不饰,只有右手拇指上戴着一只银白色的扳指。微风送来湖光山色,那点银白也在斑驳的湖光中闪烁着素淡的微光,衬得他整个有种水墨般雅致
远的况味。
是当朝二皇子,李景焕。
亦是如今唯一能和太子博一博那至尊之位的皇子。
林嬛挑了下眉,却也没显出多少讶色。
“林姑娘这般平静,可是早有预料?”李景焕提壶倒了一盏温茶,含笑推到林嬛面前。
林嬛没接,只勾着嘴角哂笑:“都到这芷宫行苑来了,还能是谁呢?”
谁不知,这座芷宫行苑,本就是昔
二皇子的生母祥嫔的住处。祥嫔亡故后,才空置下来,无
问津,直到李景焕同陛下提起,才将这处行宫收
麾下,成了他自己闲居时的别院。
除了他,无能
其门,也根本没打算进去。
方才红姑提到这座行宫的时候,林嬛就已经猜到,是谁在等她。是以这会子见到真,她也没多意外。
甚至可以说,刺客之案发生以后,她就已经隐隐有所觉察。
毕竟宋廷钰的堂妹,就是李景焕的侧妃;而宋廷钰的父亲,而今就在二皇子麾下做事,两家可谓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能如此熟悉裕园地形布置的,除了宋家,也就只有他。
至于他为何要杀方停归……
“看来那桩军饷案,也与殿下脱不了系。”林嬛睨着他,眸光愈渐森寒,“私自更换前线粮
,毁去兵甲武器之
,应当就是殿下吧?”
一阵风,吹得梧桐满枝“簌簌”摇颤,画舫也跟着翕动,在湖面
起一圈圈粗粗细细的涟漪。
李景焕扬了扬眉,没肯定,也没否认,只含笑晏晏地说:“过慧易折,林姑娘就不怕自己知道太多,活不过今天?”
林嬛也笑,“依殿下的手段,我若是不慧,岂不是早就已经见不到现在的太阳?”
李景焕“噗嗤”笑出了声,支着,兴味地觑着林嬛,没有说话,许久,才重新开
,却是扫了眼宫
手里的漆盘,另起话
问:“林姑娘可想吃糖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