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噢噢,那个帅帅的西装轻熟男又来了。」我又怡然自得,转头从冷藏柜拿出唐家祥钟爱的bre软酪。
这款软熟的法国淡乳酪得要在室温放置半小时左右,才能呈现恰到好处的柔软与浓郁。我将它摆在炉台边,作弊一下,稍稍缩短处理时间,如此便能作为前菜的伴碟。我会哼着歌,瞄着有时敞开、有时紧闭的出餐窗口,看见西装笔挺的唐家祥捏着下巴端详菜单。我总揣测他今日会点甚么菜,脑海中还很犯贱地浮现「洗手做羹汤」五字。
真的,如果当真有甚么前尘旧忆被我忘在了某处,那时的我,恐怕也为他做过许多顿饭。我煮他吃这两件事,就如同两个契合却相离已久的齿轮,兜兜转转终碰头,这人生便流畅地转动起来。
依然琐碎,依然平凡,不华丽却教人觉得温柔熨贴,「生活正该如此。」大约是这么一句註解。
──我对幽静湖面下暗涌的恐惧,是不是因为,曾经我也渴盼与你过得这般平稳踏实,彷如晴空下的湖面,到头来却被暗潮击碎了?我把这句疑问往心里压抑,压抑到很小声很小声,不致打扰眼前显而易见的幸福。
──他妈的,讲错了,不是幸福,我怎么会用幸福二字来总结跟个男人廝混的生活!
我翻翻白眼,接过vy递来的、唐家祥的点菜单。唐家祥的点菜单往往加註了私房菜色,我感觉上头传来他期许的重量,来自他的胃、他的味蕾、他的饱食中枢、他需要热量的肌肉,还有掌管他嗅觉与情绪的大脑边缘系统……不说了,再说下去我就把他整个人解剖一遍了,用的是一把染了蜜的、甜甜的刀。
总之,想到我做出来的食物把他的身体都取悦了个遍,常令我不由自主背转过身,趁小棋低头忙碌,举起点菜单便亲吻一下,又解释不了自己挥也挥不去的认命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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