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礼身边,在劝说对方克制的同时,也急忙命令那些动作粗暴的护卫们松开了手。
“将军,这太荒唐了!绝不能相信他,这一定是个陷阱!”克礼向敌人挥舞着拳头,情绪仍然激动,并且是头一次,完全不理会站在身边的前辈脸上的尴尬。
“呵,那个打仗慢得像散步一样的菜鸟团,原来有你一份啊。”身体恢复平衡后,彦凉不慌不忙地理了一下被抓乱的衣领,盯着不远处气急败坏的青年,嘴角浮起贯有的轻蔑,“把米迦勒配给你们这群业余龙套,我都替她感到憋屈。”
“住口,彦凉!你少说两句!”凌驹忍不住呵斥到,并在克礼再度做出失控的反应之前,将他的身体转过来,紧紧抱进怀里。摊上这么一个完全不懂收敛锋芒的自大狂,他头都快炸了,尤其是目睹了克礼的反应后,突然高涨起来的负罪感,让他无比后悔把彦凉带进起义军里这个决定。毕竟这原本只是他们两人之间的协议,为了自己的一份私心,而弃同伴的感受于不顾,他这个队长当得实在混账。
“够了,趁早停止这种幼稚的闹剧!凌驹,你带他到旁边去冷静一下,这个集会不是让他来捣乱的!”道革站了出来,严厉地命令到。之后他转过身,扫视了一下周围表情复杂的士兵,放缓了语气说道,“我明白各位的心情,一时难以调适。但我还是要说,希望我们不要被过去的仇恨迷住眼睛,很多军人在战局中身不由己,他既有勇气做出自己的选择,我们也应不计前嫌……”
克礼的耳朵嗡嗡作响,咬紧嘴唇将脸低埋在凌驹的胸口,再没有说一句话。凌驹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背,扶着他慢慢走出人群,每走一步都清晰感觉到,他牢牢抓紧自己身体的手在发抖。
身后的道革将军还在用冗长的话语打着圆场。相较于刚刚遇到彦凉时的尖锐敌意,他的态度是如何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鲜明反转,凌驹也觉得蹊跷,但却不想深究。不管这两个人在凌晨时分的密谈中达成了怎样的共识,他们已经不再是敌人关系,而是建立在一致利益上的伙伴。
他一直陪着克礼走向树林深处,直到远离集会的人群,再也听不到那边传来的任何声响。凌驹充满愧疚地看着这个始终不愿抬起头来正视他的后辈。这个单纯的年轻人,一直以来都由衷的相信他,相信着起义军,他对于战争的信念是一种不容亵渎的正义感,这是皇家军校培养出来的理想学生。
凌驹无奈地看向远方清淡的天空,想着:克礼一定没有办法理解,我,彦凉,或者是道革这些人内心的自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