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视着江月白的眼睛。
这是一双漠然又惹遐想的眼睛。
江月白的眸色很好看,雪雾一样冷而朦胧,自上而下垂眸俯视他时,又总是带着几丝难以察觉的怜悯与宠溺,若隐若现,时有时无,让追逐的发疯。
穆离渊低下,从怀里拿出了一小团紫色,在手里摆弄了几下,去拉江月白的手。
江月白垂眼看过去,发现那是一小段紫藤花枝。
“你又想玩什么。”江月白问。
穆离渊把紫藤花枝绕过江月白的手腕,低着仔细地缠着花枝
尾相接的地方。
他反复调整,又一点点翻拨花瓣,确保花枝上的每朵小花都面向外侧,才松了手。
抬起时,似乎完全忘了他们之间的
仇血恨和剑拔弩张,眸底清澈:“我觉得这个好看。”
江月白说:“明天不还是要摘下来。”
仙灵宴的食物是仙体灵,当然要将做食物的
剥除
净衣物杂饰,才好一片片切割成碎
。
穆离渊拉着江月白的手没松:“师尊害不害怕。”
江月白没说话。
穆离渊攥紧了江月白的手把他拉进怀里,手臂缓缓用力,抱紧了怀里。
“师尊为什么不害怕,”他搂着江月白,摸到了满手的血,脸埋在江月白的肩,嗓音堵得模糊,“师尊为什么不说话......”
穆离渊闭上眼,在心里想:只要江月白说一句“害怕”,说一句“不要”。
他就不杀了。
不杀了。
仇已经认错了,已经服输了,已经被折磨成这个样子了,不用再赶尽杀绝了。
这是他的仙,他要永远锁着,每
每夜折磨、永无止境折磨......
“手刃仇都不敢。”江月白的嗓音很轻,但因为身体紧贴而带着细微的震颤,把语调里的那点寒意传遍全身,“还要抱着仇
哭一场么。”
穆离渊的思绪像被锋利的刀毫不留砍断,戛然而止。
他扳住双肩推开江月白,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江月白的脸。
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但他知道自己要疯了。
每一次他想要自己放下仇恨,下一刻就会被更加强烈地激怒,心中只剩下燃烧的仇恨。
他真的被疯了。
穆离渊猛地提着衣领把江月白从玉榻上拽下来,一路拖行,踹开密室的暗门机关,把狠狠摔在刑架堆里!
锁链晃动,巨响回音层叠。
江月白低吐了
血,翻身靠在铁架上,微微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