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都是雾蒙蒙的,看不清楚。绮妮穿着一件男人的白色衬衣,光着双腿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我,微笑着伸出双手,似乎需要我的拥抱。
“老婆,不要离开我。”我向她走去,她却咯咯笑着跑开,边跑边回头看我是否跟上。
“不要走,不要走!”她却越跑越远,甚至脸上的表情也渐渐看不清了,也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场景忽然一变,我走进了一间还是四周都白茫茫的房间,推开门,绮妮正赤裸着坐在孙荣浩的身上,听见开门声,回过头,发现是我,笑了:“来吗?来吗?来吗?……。”
内心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让我梦得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陌生的白色天花板,我的口鼻被罩在一个透明罩子里,在我的右侧,吊着一个透明塑料瓶,牵下一根细细的管子。
“我是在哪儿?”我还有些发懵。
我微微转过头,发现绮妮正趴在我的床边熟睡着,睡得那麽恬静和柔祥。我忍不住将手伸过去,抚摸着她洁白如玉的脸颊,泪水却差点下来了。
“你醒了!”绮妮睁开了眼,然後惊喜的看着我。
“你怎麽在这儿?”我问。
“我不能再吗?”绮妮的眼黯淡下来:“昨晚你都看到了。”我刚准备再开口,病房门开了,孙浩然走了进来:“哟,李哥醒了。”他惊喜的,看得出不是做作:“昨天可把绮妮吓坏了。”
见孙浩然进来,绮妮站了起来迎上去:“你怎麽来了?”她的声音很温柔。
“我不放心。”孙浩然很自然的搂起她的腰回答,然後转过头来:“李哥觉得怎麽样?”
“没什麽大问题,谢谢关心。”我有些虚弱的回答,其实是因爲心在滴血。
“你昨天是怎麽回事?”这时绮妮才想起问起事情的缘由。
“大意了,对方有黑社会背景,被砍了2刀。”
“幸亏我们都在家。”说这话的时候绮妮脸有些红:“医生说你失血过多,如果再晚来半个小时,就危险了。”
“谢谢你们救了我。”我的心忽然一片甯静,对着自己曾经深爱的人说谢谢,我都有些佩服自己。
“那现在怎麽办?”绮妮问。
“公司的业务得暂停一下,对方的能量有些大,必须暂时躲避一下。”我沉思道:“就当你放大假吧。”我勉强撑起一点笑容。
“那你呢?”
“我?”我淡淡一笑:“去进修一下吧。”
“这也好。要不绮妮你明天就搬我那儿去吧,安全些。”一旁的孙浩然插嘴到。
“这……。”绮妮迟疑的看看我,“不了,我还要看着公司。”
“这可不行,万一对方找上门来。”孙浩然哪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不了,我还是不放心。”绮妮还是摇头。
我知道她是顾虑我的想法,多少有一点安慰:“我们从不直接在公司接业务,他们找不到的。倒是要麻烦孙先生多帮衬一下。”
“应该的,应该的。”孙浩然连忙应承下来,见我跟绮妮都这样说了,他也不再坚持。
“春节我可能都不会回家过了,老人和孩子你多照顾些。”我对绮妮叮嘱到,见她点点头。我故作疲倦的闭上了眼休息。绮妮见状轻轻拉拉孙浩然,走出了病房。
一个月後,上海飞往洛杉矶的航班上。飞机刚刚进入平飞状态,我打开了保险带,站起身向厕所走去,快走到厕所门边时,旁边操作间里一名空姐走了出来。
“小迪?”她忽然惊喜的叫到。我一转头,竟然是蓝烟凝。
“蓝小姐。”我诧异的:“你是这架飞机的?”
蓝烟凝摇摇头:“不是。我去美国培训,临时在这儿帮一下忙。让我一下,我去送饮料,等会儿跟你聊。”
看得出在飞机上遇见她还是很开心。我点点头,侧身让开她,然後进了厕所。
从厕所里回来不久,我正坐在座位上看报纸。
“对不起先生,可以帮我一个忙吗?”我忽然听见蓝烟凝的声音在我耳边传来。我一偏头,看见她正用一口娴熟的英语跟我旁边的一位老外在说话,原来她想跟那老外换座位,可惜我的英语挺烂,听得不是很明白,只在最後听见老外质疑的问了一句:“boy frend?”“yes.Plese.”蓝烟凝做出一个拜托的可爱动作。
“你赢了。”老外无奈的站起了身。
“谢谢,谢谢。”蓝烟凝开心的在我身边坐下。
“我什麽时候多了个女朋友了我都不知道。”我微笑着说。
“怎麽,还不乐意?”蓝烟凝威胁的:“别人排着队等呢,便宜你了。”
我呵呵的笑了,忽然想起什麽:“你不是大陆人吧?”
“怎麽了?”“上次没听出来,今天看你跟老外交流和刚刚说话的腔调好像不是大陆的口音。”
“对啊,我是台湾人。只不过一直在大陆工作。”
从蓝烟凝的口里我也得知,杀害他男友的凶手已经抓到了,让人诧异的是跟他继母和堂哥无关,而是工厂的厂长因爲贪污被她男友有所察觉,爲防止事情败露铤而走险。也看得出,至少表面上,她已走出了男友意外的阴影。在得知我也要去美国进修後,蓝烟凝很是开心。
“你是自费去进修吗?去哪里?”
“Acdem”
“这是家什麽机构?”
“一家专业培训机构吧,算是。前身你应该知道。ckwter”
“什麽?”蓝烟凝吃惊的:“美国黑水公司?哇,好厉害哦。”
“你呢,在哪里培训?”
“洛杉矶。真的隔好远来,我还以爲在美国这半年会有个玩伴。”
我摇摇头:“我培训时间从早上一直排到晚上10点,时间很紧,可能陪不了你的。”
“好烦哦。”她操着浓浓的台湾腔。
不管怎麽说,这10多个小时的飞机,身边有个赏心悦目的美女陪伴还是很让人愉悦的,至少与绮妮分别的不舍跟伤感被冲淡了许多。从洛杉矶机场出来,跟蓝烟凝留了各自电话分手後,我联系上了黑水公司接待专线。
第一次踏上美国的土地,很大程度上我只是怀着一个逃避的心理,但在若干年以後我才明白,这短短的半年对我後来的影响至深。接下来的3个月里,我每天只重复着三件事:不停的射击、格斗、学习最前沿的监控技术。不得不说,作爲全世界最着名的保安公司,在将主业转向培训後,所能学到的东西确实让人受益匪浅,第一周,在格斗训练中,我被训得跟狗一样,鼻青脸肿,从第二周起,陪练就必须得时刻小心我的阴招了。也许是因爲东方人身体本来就灵活,又或者以前在警校本身就接受过系统的格斗训练,有一定的基础,当然,更可能是我在这方面有异于常人的天赋,在同一批短训学员里,我很快脱颖而出,当然这与我每天近似疯狂的训练分不开,以至于有学员背後把我叫做中国疯子。
“呯呯呯呯呯”手枪射击场里传来一阵快速连续的枪响。“咔咔”然後出现了手枪卡膛的声音。
“李,你是头猪吗,这已经是你这个月打坏的第二支格洛克了!谁他妈教你手枪是这样用的!”场边传来射击教官的怒吼,他爲我每次一拿到手枪就疯狂扣动扳机的动作恼火不已,但偏偏我就仿佛是个射击怪胎,比别的学员几乎高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