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沉沦了,她的自我认同动摇了。每当傅品珍说着,像我们这样的人时,她总在心里反问着,那我呢?我是哪样的人呢?
每当这个时候,她一抬头总能看到姜成瑄包容的眼。姜成瑄不只一次对她说过,「不要管自己是哪种人,你可以自成一格,自己就是自己。不需要为了寻求同类的安慰,而硬要把自己归到某一类人里去。」
她说得轻巧,可骆佳珣却不可自抑地,仍然找不到自己的方向,即使要自成一格,那也要有明确的定位啊。就像她们在规划艺人的路线时,总是会针对他们本身的特点,放大了长处,掩盖了短处,包装后推到世人面前。
骆佳珣在心里寻思着,自己的长处在哪啊?身处在这卧虎藏龙的环境里,先不说那些光鲜耀眼的明星们,光是姜成瑄和傅品珍这样拥有强烈风格的人,就能让她自惭形秽。哪还能在这样的夹缝中,建构起自我呢?
在过了几年之后,她逐渐靠着资歷及年岁上的优势,在工作上不再畏缩,连带的走路时,腰桿子也直了起来。在她第一次将文件夹甩在后进同事桌上时,姜成瑄正巧经过,站在一旁欣赏她发飆的功力,待她骂完了,才风姿绰约地走过来揽着她的肩膀,像孔雀般地走回办公室。
关上办公室的门时,姜成瑄倒在沙发上,将头埋在软软的抱枕里,闷闷地笑着。骆佳珣红着脸,总觉得刚才的自己像个泼妇一样,尤其是姜成瑄那玩味的眼,让她无地自容。她走回自己的座位,不好意思地趴在桌上,不肯抬起头。
「有什么好害羞的?」姜成瑄久久等不到骆佳珣的声音,便走到她的身旁,抬手轻柔地抚摸着骆佳珣的头发,「即使是婴儿,也要经过十个月才能成形。我们都是这样过来的,没有人一出生就能如此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