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格尔嗤笑一声,硬是把人扛上肩膀,丝毫不理会小麦的抗议。但在走进电梯之后,她还是淡淡地说了句对不起。
「你打算这样揹着我走到医院吗?」虽然小麦很喜欢这种有人可以依靠的感觉,但走着走着,她又开始为伊格尔的体力担心起来。
「不用担心。我经常这样揹着托比从后台走到停车场,那段距离也不算近的,而且还是在跳完三首歌之后。」伊格尔自夸着。
听着这样可靠的背竟然不是自己独享的,小麦心中有股异样的感觉。
「喂。」小麦将头靠在伊格尔的肩上,不愿再因为过多的想像,而让心底的那片阴影变大。「我们的交情应该算不错了吧?至少也一起离家出走过,算患难之交吧?」
「嗯。算吧。」伊格尔想了一会儿之后才点头说。
「那你老实回答我,你是不是喜欢托比?」小麦带着破釜沉舟的心情说。
「什么?」伊格尔停下脚步,侧着头,似乎在听什么。
「我说……。」小麦还想再复述一次,却被伊格尔的嘘声打断。
伊格尔揹着小麦走进一旁的暗巷里。随着伊格尔的脚步往前迈进,一道微弱的叫声越来越清晰。她拉起靠在墙边的木板,里面有隻小猫躺在潮溼的纸箱里,正虚弱地叫着。
她把小麦轻轻地放下,让她暂时靠着墙边站着。自己则蹲下身体,低着检查着小猫的状况。
「牠怎么样?听起来好像快死掉了。」小麦皱着眉头说。
伊格尔脱下外套,小心地将小猫抱起放在外套里裹着。转身看到靠在墙边的小麦,又低头看看怀里的猫,她为难地开口说,「这附近有没有能同时治疗人跟猫的医院?」
小麦哑然失笑,「算了。这小东西看起来快死掉的样子,我除了脚有点不方便之外,还能活动自如。先带牠去看医生吧。我晚点回家热敷就可以了。」
「你这个不读书又缺乏生活经验的小孩。扭伤之后是不能马上热敷的。除非你想隔天看到脚踝变成世纪大粽子。」伊格尔轻敲了下小麦的头。
听到小麦的回答,伊格尔才松开紧蹙的眉梢,她将猫放进小麦的臂弯里,又将她打横抱起。
「你行不行啊?」小麦抬头看着伊格尔的额头开始渗出汗水。
虽然这样的姿势,可以同时携带两个行动不便的物体,但却也很吃力。
「到巷子口还行,我们搭车去兽医院。」伊格尔咬着牙说。
「你终于也会承认自己有不行的时候。」小麦调皮地伸出食指戳着伊格尔的下巴。
伊格尔抬起下巴,不耐烦地说,「我从头到尾就没说过不行两个字。」
小麦吃吃地笑了几声,便不敢再笑。因为她隐约感觉到伊格尔的身上正散发着杀气。
兽医检查完小猫的状况之后,打了针,便把牠送进保温箱里。伊格尔和小麦头靠着头,挤在保温箱外头,隔着玻璃看着躺在里头娇小得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猫。
「牠和你有共通点喔。」伊格尔故作秘地说。
「什么共通点?」小麦歪着头看了老半天,也没看出什么来。
「牠的毛是小麦色的。」伊格尔咧嘴大笑着。
小麦恼怒地搥打着伊格尔的背,「这比我哥哥叫大麦还难笑。」
伊格尔一边躲着小麦的拳头,一边试图抓住小麦的手。两人站在保温箱前面嬉闹了一阵子,在伊格尔捉住小麦的双手之后,宣告结束。
小麦低头看着自己被握住的双手,渐渐地觉得全身开始热了起来。她轻咳了一声。「我们可以回去了吧?医生说明天再来就可以了。」
「你怎么脸红了?」伊格尔狐疑地问着。
「没……没事啦。」小麦拨开伊格尔的手,忘了自己的脚伤,想一走了之却发现寸步难移。
伊格尔扶着小麦的身体,「还是让我揹你吧。」
伊格尔揹着小麦在街上走着,像是漫无目的地散步逛街。只是,她们两人的特殊体位引来路人频频侧目。走路的人无暇顾及他人眼光,而趴在背上的人却是如坐针毡。
「医院还没到吗?不如我们坐车吧。」小麦将嘴巴靠近伊格尔的耳边说着。
「就快到了,不要麻烦了。在路边等着拦车的时间,我都能走到医院了。」伊格尔轻松地说着,眼睛还时不时地飘向路旁的橱窗,完全是逛街的路人状。
如果可以,小麦寧愿她能用自己的双脚走路,再和伊格尔手牵着手逛街,也不想用这种引人注目的方式走在街上。
「你半小时前就这么说了。」小麦快昏倒地用下巴抵着伊格尔的肩膀说。
伊格尔乾笑几声,「街上人多,难免速度会慢了点。」
小麦用手臂紧紧勒住伊格尔的脖子,恶狠狠地说,「最好是连走路都会塞车。」
这时,伊格尔口袋里的手机响起。
「在右边的口袋,帮我拿出来。」伊格尔歪着身体,让小麦伸长了手,替她拿手机。
小麦自动地按下接听键,将手机放在伊格尔的耳边。
「伊格尔,你在哪里?」电话那头是尤恩。
「我在逛街。」伊格尔真心地觉得自己是在逛街没错。
「和谁?」尤恩鍥而不捨地问着。
「和……没有人。」伊格尔突然想起小麦说尤恩不喜欢她,不自觉地想护着小麦便撒了谎。
「那叫没有人听电话。」尤恩说。
「什……什么没有人?」伊格尔开始头疼了。果然不能随便撒谎,说了一个谎,就要用更大的谎来圆。可偏偏她又是个不擅长说谎的人。
「我换个说法好了。叫你的免持听筒听电话,也就是那位帮你拿手机的人。」尤恩的口气让伊格尔感到一股强大的气场迎面而来。
当她抬起头时,看到尤恩就站在前方五十公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