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脊椎骨在皮之下发出的咔哒声。想起自己接连噩梦的夜晚,她看起来更加疲惫,伸手抹了一把落在额前的碎发,道:“我觉得是因为项目催得太紧了,你还记得我上一周跟你说的事
吗?谢澜——我上司连着三天找我手下一个实习生的茬,天天都在分析室……”她有些不适地抿抿嘴,说,“打她,前天她辞职了。”
杜青园问:“那你现在手下只有两个实习生?”
苏好月说:“对,只有两个,好在这几天不忙,我们能应付得过来,但下一周估计又要天天加班了。”
杜青园问:“你上司没有跟事要
?”
苏好月说:“要了,事说正在招聘,但实习生培训至少两个周,现在来了新
反而还要支出额外的
力培训,还不如不来。”
杜青园拄着下沉思一会儿,说:“正好我在帮一批A7区来的难民找工作,没准里面有在生物实验室做过的,回
我找找。”
苏好月说:“如果有工作经验,当然比学生更好培训……但是现在研究员已经沦落到了难民的地步了?”
杜青园说:“现在这种况下,谁能保证自己不会变成难民?”
苏好月脊背一阵发寒,骂道:“说点好听的吧,被你说的明天就要打仗了似的。”
杜青园笑了笑,低下眼睛没有反驳。服务员开始陆陆续续地上菜,上了三道,最后一道比较麻烦,还需要再等一会儿。杜青园转四处看了看,稍稍靠近过来说:“上一次有一个A7区来的难民,之前在一所粒子物理实验室工作,她跟我说驻扎过去的军队已经把大学和独立实验室关停了,而且没有提供任何补偿,失业的老师和研究员们没有收
,也找不到好工作,最好的工作就是去流水线打工。”
苏好月模模糊糊想起来了一些,似乎是说A3区和A7区展开“合作”之后,A3将很多轻工业生产线都转移到了A7。她从来不关注这些东西,想必这个消息也是百无聊赖时从杜青园那里听来的。她想了想问:“我以为官方会招安这些。”
杜青园说:“据说有一些是,但大部分都没有。”她的声音听起来很低落,似乎在为未曾相逢的们感到哀伤。
苏好月有些不知所措,只好低吃东西假装没看见。
突然,后厨传来了模糊的怒骂声:“谁教你把它煮成这个样子的?煮土豆都不会?不会做饭给我滚蛋!”紧接着一阵叮铃咣啷,“给我滚!”一个身形瘦小的小姑娘连滚带爬地从厨房出来,一个怒气冲冲穿着围裙的紧跟其后,用力一脚踹在了她的
上,骂道,“发你工资有什么用!”
杜苏两都吓了一跳,回
去看,不出意料,踹
的是厨师兼店长,叫兰明明,被踹的则是新来的小帮厨,据说是兰明明回老家时在贫民窟里捡的,叫李真珠,已经十八岁,模样却还是个半大孩子。
兰明明拎着李真珠走到她们跟前,像拎着个糟糟的小刺猬似的,随手把她往地上一扔,说:“自己说!”
看这模样两都已经猜出来了,李真珠做坏了的估计就是她们的第四道菜。李真珠鸟窝似的脑袋低垂着,纤细
瘦的手臂放在身前,双手
握在一起,说:“对不起。”
杜青园说:“没事……”话没说完被兰明明一声厉喝打断,“对不起什么!”
杜青园看不下去了,一把拉过李真珠,对兰明明说:“不就是一道菜吗,我们已经快吃饱了。”
兰明明冷笑道:“一天做坏了五道菜,我这个小饭店经得起她这么折腾吗?你还想要你的吗,李真珠?”她随手抄起手边的筷子指到她鼻子跟前,“还想不想要?”
杜青园手里握着的手指突然往后抽了出去,垂在不太净的运动裤一侧。李真珠说:“想要。”声音
的,说不上恐惧,好像已经习惯了。
此时门门帘响动,几个顾客走了进来,兰明明回
看了一眼,说:“滚回去重新做!”说完伸手一扯李真珠,把她扯回了厨房。
又过了大约半小时,服务员把最后一道土豆焖端上桌,就像之前说的,她们差不多吃饱了,对着热气腾腾的一大碗只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但苏好月十分不想回家,相比于暖烘烘的小餐馆,家里简直像个冰冷的监狱单间。好在杜青园似乎也不想回家,两
时不时伸一筷子,直到另一桌客
已经走
,她们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
后厨再次传来一阵叮叮咣咣,然后非常响亮“啪”地一声,估计是李真珠正在为了今天做坏的五道菜支付代价。“裤子脱了!”兰明明的声音响起,不一会儿,更加响亮的抽打一声接一声,频率快得让作为sub的苏好月一阵心悸。
“我们走吧。”她小声对杜青园说,伸手把服务员招呼过来,把剩下的菜打包了起来。
一出门,春天夜晚的冷风把她们吹得打了个哆嗦。两的车停在了不同方向,苏好月站在路牙子边上,把拎着打包袋的手缩在袖子里,举起另一只袖子朝杜青园摇了摇:“走了。”
杜青园也摇摇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