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抓他的笔记本,嘴里说着,“你到底在写什么,每次都写。”
他拿着本子身体往后仰了下,她扑了个空,衣袖擦过他的额头,他的眼角余光看到她领口下浑圆的风景。
她气鼓鼓地坐回去。
他收起本子,“没写什么。”
她还是气鼓鼓的,回了句,“我不定什么目标,如果我想要控制自己的欲望,我自己能做到。”
他的手指从她身体里抽出来,低下头看她时,她也看着自己,四目相对,她的眼像海面那样平静,那他的眼就如海底那般暗潮汹涌。
那本笔记本上,只有重复的一个词,谈话时,他每次,都是无意识地写了个繁体字的“纪月”,后来,等发现时,才发现,不仅写在纸上,还写在心里。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是这么盯着对方看,最后,他替她拉好领口,站了起来,走到窗边,背对着她,给她足够的空间整理仪容。
她理了理头发,随后,才站起来,拉好裙子。
刚才,房间里的那些爱与情潮,仿佛一瞬间就消失了。
“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他转过身,“那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应该的。”
她还在拨弄自己的刘海,“不用了,我就住隔壁楼,这又是希尔顿。”
他点点头,“那你早点休息。”随后,目送着她,离开房间。
不过,当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他觉得自己再也压抑不住身体里乱撞的戾气,弯下腰,将茶几上的所有东西扫在地。
餐具乱撞,还好地上铺着厚重的地毯,没有应声碎裂,不过,地毯就被那些食物残渣浸湿染色。
纪月从来不是什么信女,能让她守着底线,只有一个原因,她那么爱梁辀。
他胸口快速地起伏着,大口呼吸,走过去,准备拿沙发上的手机,一个闪耀的小东西,瞬间吸引了他的注意,是纪月的耳环,应该是刚才缠绵的时候,他抚摸着她的脸,将耳环带下来,而耳钩正好勾住沙发套。
他将耳环拿起来,握在掌心里,他握的很用力,就连耳钩刺进他的手心里,他都没有反应。
丁磊打电话给纪月,自然也会打电话给梁辀,骆厅长让纪月在千岛湖参加晚会,自然,梁辀也会知道这个事。
其实,梁辀周一晚上就回到了申市,忙学校里的事。申市工作日限行,他只能等到晚上点之后,才能开车上高架。刚开出去没几分钟,就打听到了纪月的房间号。一路上,他不止一次想打电话给她,可想到她还在生气,那点打电话的勇气也消失殆尽了。
到千岛湖时,已经点多了,他站在她的房门前,踌躇了半天,他想是先打电话给她,还是等明天来找他。
他并不知道,他一个人在这踌躇又犹豫,其实里面并没有人。
他就这么站在房间门口,犹豫了20分钟,终于鼓起勇气,眼睛一闭,给她打了过去。
铃声,没有在屋内,却是在身后响起。
他应声看去,她就这么站在身后,几步远的位置。
活动早结束了,她去哪了,这个念头刚在梁辀的脑子里冒出来,就被他掐灭了,不想去想,更不敢去问。
“你怎么来了。”纪月低着头,走过来,打开手包,拿房卡。
“案子破了,丁队长说你明天去拿东西,我想想,还是陪你去吧。”
她摸了半天,没摸出来房卡,“噢,好。”
他低下头,想伸手去帮她,刚一凑近,就闻到她身上的酒味,“喝酒了?”
“嗯,有应酬。”手包很小,正好房卡被手机卡着,她怎么拿都拿不出,耳畔的头发落了下来,挡住了走廊的光线,她的左手下意识的撩起碎发,手摸了个空,顿时停在了那。
梁辀多细心的一个人,他也看到了她空空如也的耳垂,“是不是,耳环掉了?”
“嗯,”她将头发放下,重新盖住耳朵。
“回去,我给你买新的。”他笑着说了句。
纪月没有摸出房卡,手机却又响了起来,连着手机铃声的,还有电梯到达楼层时,发出的“叮”一声。
要怪就怪这间房间,就紧邻着电梯,宋霁辉从电梯出来,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直接撞见了站在门口的这两个人。
等他反应过来时,才将手里的耳坠塞进裤子口袋里,可这动作实在太明显了,而且,那钻石闪耀的光芒从他的指缝里透出,梁辀一眼就看见了。
“我来找我朋友。”宋霁辉也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说出那么蹩脚的借口。
纪月用力一抽,终于把房卡抽了出来,她直接贴上了门锁,还没等门锁完全解锁,她就抓住门把手用力按下,这种迫不及待想要逃离的样子,实在太明显了。
梁辀再次看向她时,她那略微有些凌乱的发梢,和领口,似乎,一切都有迹可循,一切都说的通了。他舔了下嘴唇,跟着她进房间。
可她一走进房间,一句话都没说,立刻就进去了卫生间。于是,只留下他一个人站在玄关处,梁辀摸着脸,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他的心一抽一抽地疼,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来这里。你们是不是刚睡了,这个念头,管都管不住,开始在大脑中横冲直撞。他深吸了一口气,重重地摸了下脸颊,他想到,如果睡了,宋霁辉是不会那么晚让她单独回来的。这种想法,让他觉得好受多了,可是,他看到他手上拿着她的耳环,还有凌乱的发型,那种熟悉的痛感又再次回来。
梁辀再次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要来这个鬼地方,为什么不提前打电话问她,想到最后,他甚至在想,你们他妈睡了就睡了,为什么要让我看见。
他的手掌,不停地,用力搓着双脸,他觉得,眼泪怎么都被搓出来了。
纪月只进去了几分钟,就出来了,看见他还在房门边,满脸都是疲惫的色。
‘婚姻,没有答案,如果认定对方,过去的就过去了。’
“梁辀,我们好好聊聊。”
他放下手,双手插进口袋里,“明天再聊吧,太晚了。”
“我就要今天聊。”她僵硬地回了一句。
如果放在以前,梁辀多半会笑着说一句,“好,都听领导的,领导说聊就聊,”可今天,他微微皱眉,“我开了4个小时车了,太累了,我们明天聊好不好。”
“不好。”她脱口而出。
他深吸了一口气,抿了下嘴唇,“乖,明天,我来接你去,我们路上,有很多时间聊。”说着,他走过去,揽住她的肩膀,想把她往床边上带,他力气太大,推着纪月往前走,她刚沾到床边,就被他按着坐下,“你喝多了,早点睡,明天我来接你。”
“你去哪?”
“我的房间在隔壁那栋楼,乖,我明天来接你。”
梁辀也不知道自己这句话哪说错了,她突然就笑了起来,声音也变得尖锐,“你为什么不和我住一个房间。”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来的时候,觉得她还在生气,那住一间房间肯定就不太好,自己就只能又去开了一间房,他微微皱眉,“我以为你睡了。”
“我现在人在,你为什么还要走。”
吵架中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都会变得特别聪明,特别会抓住人语言里的逻辑漏洞,他被这句话噎到,为什么走,他也没想过。
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