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合适的理由,下意识便忽略了其中诸多不合理。
苏晴忍不住问:“陛下追封惠安太子,当真有如此大的影响吗?”
……萧沁瓷没有太后那么好的耐心,愿意给她将其中的事一一说清楚,她避重就轻道:“端看太后娘娘如何想了。”
她暗叹一声,虽说陛下的生母已逝,威胁不到太后的地位,但陛下这个举动透露给前朝后宫的信息才让太后不寒而栗。惠安太子妃一旦追封,那就是在时刻提醒众,如今太极宫中的这位太后和新帝可没什么关系,太后最看重的就是她自己的地位和体面,皇帝这一出无疑是将太后的面子剐了下来,她可不会是个坐以待毙的。
“姑母肯定不愿意啊,明明就是正宫太后,临了却要被个死压在
上,谁能愿意?”
“四娘子慎言!”萧沁瓷难得严厉了语气。
天子的生母岂是苏晴能随意编排的,萧沁瓷方才还觉得苏晴或许是大智若愚,现在一看又觉得她不是装出来的,是真的愚了。
苏晴被吓了一跳,回过来也觉得自己方才的话有些不妥当,不过她嘴硬,怎么肯在萧沁瓷面前示弱,当下道:“怕什么,这是在姑母的永安殿呢,还怕被听了去?”
她虽嘴硬,却也压低了声音,想来也是心虚的。
萧沁瓷正色道:“这是太后娘娘的永安殿,更是圣上的太极宫,四娘子在这样无遮拦,哪天大难临
只怕你也不知道。”
东暖阁同侧殿只隔着两道宫门,阁中安静空旷,又久无居,萧沁瓷冷着声音说话就跟有回音似的,叫
身上泛起阵阵冷意。
苏晴其实也后悔了,她偷偷瞥过同侧殿相接的宫门,掂量着她们方才说话声音的大小以及在那边收拾东西的宫们的距离,担心会不会有
偷听到她们的谈话。
第20章 泣露
“我知道了。”苏晴赶紧说,再不想在这里多待,撇下萧沁瓷就出去了,出来的路上也在仔细观察,发现宫们都相距甚远,且都做着自己手上的活时这才放心下来。
萧沁瓷也跟在她身后出来,见苏晴假装专心致志地摆弄案上的陈设,也不再相扰。
她对迎上来的兰心姑姑道:“姑姑,我们回吧。”
苏晴假装忙碌,实际还是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闻言也不装了,转过来:“你要走?”苏晴还以为太后叫她来是让她在永安殿住几天,没想到只是说了会儿话就要让她走了。
清虚观苏晴也曾看过,冷清孤寂,现下又是临着元正这么个其乐融融的时间,萧沁瓷一个待在清虚观,未免太孤独了。
萧沁瓷微微一笑:“时辰不早,贫道该回清虚观了,不好在永安殿久待。”
她从兰心姑姑手中接过一早为苏晴备下的锦盒递过去:“四娘子来出阁,贫道许是不能到场,便提前为你添妆了。”
苏晴没想到萧沁瓷会为她备下礼物,当下有些迟疑地接过来,见是个平平无的锦盒,料想萧沁瓷送不出什么好东西来,便不在众面前打开了,免得她难堪。
“多谢。”伸手不打笑脸,苏晴难得软了语气,客客气气地对萧沁瓷说话。
萧沁瓷却主动说:“贫道身无长物,没什么好送你的,四娘子不要嫌弃就好。”萧沁瓷方才让苏晴仔细考虑和赵家的亲事,但如今也是真心实意地祝福,“希望四娘子美满顺遂,心想事成。”
好听话听起来总是令舒坦的,苏晴自觉是个大气的
,不再计较萧沁瓷刚才在殿中说的赵磐不是良配的话。
“承玉真夫吉言。”
殿中值守的宫为萧沁瓷提前打开槅门,北风卷着零星的雪沫子进来,冷得
一激灵。
兰心姑姑为她撑起伞,萧沁瓷去正殿向太后拜别,太后也不再多留,说过两句话便让她离开了。
宫里辞旧迎新,宫檐和道上的积雪都被扫净,檐下挂上了大红宫灯,此时还未燃烛,鲜亮的红色在威严肃穆的宫殿中蜿蜒出一片绯霞。
萧沁瓷回到清虚观,这边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安静,不见红纸彩烛。前里的大雪没来得清扫,宫殿一角被压坏了几片瓦,趁着今
天气晴好时禄喜在上
修补。
“禄喜,怎么不报殿中省让他们派来?”兰心姑姑撑高了伞,望着檐上的
,萧沁瓷也一并望去。
禄喜沉静地回:“这都等了好几,殿中省如今拨不出
手来,只怕要等到年后去了,
婢想着能不能自己先补补,不然后
几
再下雪这里会
的更厉害。”
瓦片损的地方是侧殿,连着萧沁瓷起居的内殿,平
她会在那里看书写字,这几
因着漏风的缘故她已搬了出来,只是这样也不是办法。
“兰心姑姑,让他下来吧,反正那间屋子不曾住,年后修就年后修吧,也不急于一时。”萧沁瓷道。禄喜是个手脚伶俐的,但也只是在伺候
上,修补砖瓦这种手艺活也不是他一个
能做的,此时宫里宫外都在为元正迎新做准备,腾不出
手来是常事,她这里也不急。
萧沁瓷让他下来,他不敢耽搁,略略犹豫了一瞬就下来了。
“你和苹儿住的屋子窗瓦可还结实?”禄喜是新被拨来清虚观的,萧沁瓷平素都是兰心姑姑照料起居,禄喜只负责做些粗活,同萧沁瓷并不熟悉。他看不出年纪,但很是沉着冷静,处事也圆滑。
“谢夫关心,
婢一早就看过了,并无大碍,”他向萧沁瓷请罪,“都是
婢的过错,一时疏忽才让雪压
了梁瓦,还请夫
责罚。”
清虚观的活说重不重,说清闲倒也没有多清闲。萧沁瓷是个好伺候的,殿中诸如供上香一类的事都不假于手,只让禄喜和苹儿做些杂活,但再是好伺候观中也只有他们两个
,兰心姑姑是不会搭把手的。冬
里活计还要繁重些,每
需得清扫积雪,碰着大雪天气更是夜半就要起来,
在外
连骨
都要冻上了。
萧沁瓷怜惜他们,便让他们不用急着做活,这瓦上的积雪也是因着禄喜没有扫净,最后一场大雪让青瓦不堪重负,这才垮了。
兰心姑姑道:“你既然知道是自己的疏忽,便该——”
萧沁瓷抬手压下她的话:“不妨事,责罚也就不必了,年后你督促着殿中省的将它补好便是,不是什么大事,你不必如此自责。”
“谢夫宽宥。”
兰心姑姑皱眉,显是不满意萧沁瓷的处置,但她是主子,既然发了话就没有改的道理,不过兰心还是觉得萧沁瓷待宫
太宽和了些,让他们愈发惫懒,忍不住道:“夫
,您还是应当赏罚分明,这观里的
都被您惯的不成样子了,这次坏的那间屋子可是临着寝殿呢,这样禄喜都能疏忽,实在该罚……”
萧沁瓷拾级而上,闻言停下来看她。兰心姑姑被她淡淡的眼看得不舒服,“夫,怎么了?”
“没什么,”萧沁瓷别过眼,继续往上,“不是什么大事,他们也不容易,不必如此苛责。”
“这宫里都不容易,若没个章法岂不是
套了,我知道夫
——”
萧沁瓷轻描淡写地打断她:“姑姑现在不也在违逆我的意思吗?”
兰心姑姑最开始到萧沁瓷身边来时也不是如今这般样子,长久的主弱仆强这才将她的心养大了,她背后有太后撑腰,又远着永安殿无掣肘,逐渐握住了萧沁瓷身边的一切,也拿自己当萧沁瓷的半个主
了。
太后忌惮萧沁瓷的稳重,在兰心姑姑这里却只觉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