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晓得竟被你买了去!” 裴源行的眉间染上一丝不耐:“既说了送你,便不会舍不得。” 韩子瑜勾了勾唇:“行,那可是你说的。” 裴源行缓缓收回视线,却倏然心一凛,又将目光投向了书架。 方才他问云初要书的时候,云初抬
看了看书架。 她看的方向便是摆放那本《晋州八记》的位置。 裴源行心念微动,起身走到书架面前,若有所思地盯着摆在书架上的《晋州八记》。 云初是第一次来他书房,照理不可能一进屋就知道书架上的摆放,可她偏偏就知道了,还一眼就瞄准了那本《晋州八记》。 那是一本孤本,是他搜罗了许久才买来的,是以他放的地方有些隐蔽,若不是仔细找,怕是根本就发现不了。 云初仅匆匆一瞥,且还是立在桌前,那她又是如何发觉的? 除非她…… “子瑜,我问你,若一个
从来没去过你的屋里便知道你的某样东西藏在何处。” 裴源行目光沉沉地望着韩子瑜,“你认为是何缘故?” 韩子瑜惊愕地睁大了双眼:“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裴源行摆了摆手,满心的不耐直溢于言表:“你就说说是何缘故!” “何缘故?”韩子瑜顿了顿,继续道,“许是你屋里有内鬼,将你屋里的
形捅了出去。” 裴源行摇了摇
,缓缓地道:“或许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韩子瑜眉梢微微一挑:“哦?何种可能?你不妨说来听听。” 裴源行眸中划过一丝意味不明的色:“那便是,她跟我是一样的。” “跟你是一样的!?那是何意?” 源行说的话,他怎地越来越听不懂了?第二十七章 听雨居。 青竹撩了帘子进了屋。 屋里只有紫荆在, 云初见青竹色有点局促,便知她查到了点什么。她不动色地递了个眼色给青竹,青竹会意, 赶紧装作若无其事地忙起了其他事。 云初略微等了片刻, 才找了个由
支开了紫荆。 青竹见紫荆出了屋子, 忙凑近云初低声道:“
婢去小厨房里悄悄瞧过了,趁着厨子们歇息去了,
婢很是仔细地翻找了一遍, 可哪都找不到您要
婢找的那些药渣子。” 云初有些吃惊地问了句:“没有药渣子?” “回少夫
的话,
婢很仔细地找过了,不但是小厨房, 便是咱听雨居的院子里和其他地方,
婢也都细细查过了, 哪处都没有新翻过土的迹象。” 云初敛了敛眸, 压抑着内心起伏的
绪。 找不到药渣子,愈发证明了她喝下的汤药有猫腻, 正是因为哪都找不到, 才更显得反常。 没有翻过土, 那便说明躲在背后的那个
并没有将药渣子埋在了地下。 “
婢后来也趁机探问了一下在小厨房当差的竺香。”青竹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眼云初,道, “少夫
您放心,
婢问的时候很当心, 绝不会让竺香起了疑心。” 云初微微颔首。 青竹做事向来谨慎小心, 是以派青竹去打探消息, 她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
婢问过竺香, 竺香说,少夫
您每回喝的补药都不是她煎的药,
婢还特意多问了几句,竺香说那汤药端来咱听雨居的时候便已煎好了。” 云初呼吸凝滞了一瞬,心中的疑惑更甚。 如此说来,竟不是在听雨居的小厨房里煎的药,而是早在别处就煎好了药,派
偷偷送到了听雨居的小厨房里。 难怪怎么找都找不到剩下的药渣子,想必那
将药渣子和煎药的药罐子一同拿去了别处。 云初理了理犹如一团
麻的思绪,招手示意青竹凑近了些,附耳叮嘱道:“青竹,从今
起你多留意着些姚嬷嬷,若是发现她有什么蹊跷之处,赶紧回来说与我听。” 青竹有些诧异地重复道:“姚嬷嬷?!她不是世子爷……” 察觉到自己一时失言,青竹生生咽下了余下的话语。 少夫
说要盯紧了姚嬷嬷,难道是对姚嬷嬷起了疑心吗? 姚嬷嬷可是世子爷的
娘,待谁不尽心,都不可能对世子爷失了忠心, 少夫
和世子爷是夫妻,便是看在世子爷的面子上也该待少夫
好些。 若说听雨居的其他婆子丫鬟对少夫
动了歹心她都能信,可假如是姚嬷嬷动了残害少夫
的念
,她委实难以相信。 云初道:“你莫管她是谁,总之平时多提防着她些。” 背后要害她的
想要做得不知鬼不觉的,即便躲得开听雨居的其他
,也绝对瞒不过姚嬷嬷,毕竟避子汤是姚嬷嬷送到她手里来的。 至于姚嬷嬷是否得了谁的指使,她是肯定要查出来的,她可不想被
害了却还被蒙在鼓里。 裴源行同往常一样去了颐至堂给太夫
请安。 太夫
吩咐下
端来了糕点,看着裴源行含笑道:“今
小厨房的厨子做了鸳鸯酥,以前柔儿最
吃我这儿的鸳鸯酥,她嫁出去后,我这儿便少做了。今
小厨房做了,我尝着倒觉得味道还不错,你既然来了,便也尝几块再回去吧。” 太夫
中提到的柔儿,便是太夫
的亲生
儿、杜盈盈的母亲。 裴源行拿起茶盖,慢条斯理地刮去浮在上面的茶叶子,笑道:“祖母小厨房做的,自然是好的。” 老太太突然如此殷勤,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太夫
未察觉到裴源行的异样,幽幽感叹道:“仔细算起来,我也很久没见过柔儿了,路途遥远的,回京一趟甚是不便。莫说是柔儿了,便是盈儿,也好些年不曾回京了。” 裴源行不答反笑,端起茶盏抿了
茶。 太夫
见他不作声,又继续道:“行哥儿,说起来,你可还记得上回盈儿来京的时候,总
跟在你后
……”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心里
不得裴源行接上她的话。 裴源行放下茶盏,捻起一块鸳鸯酥吃了起来。 见状,太夫
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 她都说了一车轱辘话了,偏偏行哥儿就是不接话,余下的文章叫她还怎么做! 太夫
身边的冯嬷嬷别的本事没有,在太夫
面前,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 见太夫
有些尴尬,裴源行又不搭腔,冯嬷嬷忙乐呵呵道:“这几
院子里的喜鹊见了
就叫,莫非是有什么喜事了?” 太夫
睨了她一眼:“你又蒙我,哪来的喜事?” 冯嬷嬷:“老
怎敢骗太夫
?老
不说旁的,光是盈儿姑娘要来京城,便是天大的喜事了啊,太夫
。” 太夫
佯装了然道:“你说这事啊。” 她看向裴源行,“冯嬷嬷倒是提醒了我,再过几
盈儿便能到通州了,我想着通州离这里也不远,一来一回地费不了两天工夫。行哥儿,不如你告几天假,亲自去通州接盈儿过来。你跟盈儿的
不同旁
,你去接她,莫说盈儿了,便是我也能放心些。” 裴源行暗自冷笑。 前世祖母命他去接杜盈盈回京,他答应了祖母,不过是想着那是长辈吩咐下来的差事,他照做便是,犯不着为了一桩小事拒绝长辈。 祖母的
子要强,他若是拒绝了,保不齐就惹恼了祖母,从此在她心里记上一笔。假使他连这种小差事也要跟
计较和推托,这偌大的侯府怕是一天也存活不下去。 但他没想到,杜盈盈来了侯府后,竟惹了那么多的事端出来。 先是在听雨居吃了茶点后开始吐泻。 这事他本也不确定谁对谁错。 他不清楚杜盈盈的为
,不好判断。至于云初,光是想到她当初是用何等手段嫁进侯府,他对她就无半分信任。 他问也没问一句便当众罚了云初跪祠堂,是因为他知道祖母的
子,祖母若是信云初,早就信了,那便不会命
杖打云初贴身丫鬟了。 云初跟她身边的那两个丫鬟关系极亲厚,若祖母执意要杖打丫鬟,云初绝不会视而不见,指不定还会因此冲撞了祖母。 那
云初跪在祖母的面前磕
求饶,那样子让他觉得格外刺眼,是以他想也没多想便罚了她跪祠堂。 跪祠堂,总比当着众
的面跪祖母少些难堪。 跪祠堂,总比被祖母罚杖打要好些。 他虽不喜她,却也见不得她被
如此羞辱。 她当时的样子让他想起了他的生母阮姨娘,以及他被养在侯夫
名下之前,跟生母相依为命、被府里的
蹉磨的
子。 阮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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