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囉嗦我就回去了。」他朝前方走去。
似乎感觉到自家兄弟更盛的火气,不知是不是自己玩笑开过了头,小鱼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过不对呀!这样的玩笑他又不是第一次开,之前也没见小月反应这么大过啊!何况以往的女孩可都没眼前这个漂亮呢!「欸小月你等等我啦!」小鱼赶紧跟上。
『走了。』与敌手用眼廝杀完的他瞥向我,示意我跟上他的步伐。
然而那时的自己同现在,依旧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只因为当时的自己身边还有另一个男人。
我不禁撇头转向自己空落落的身侧,略略茫然。
「欸那个……」
我回过的望了过去,「对,就是你。」小鱼的表情看起来有点紧张,「你是不是找不到观赏的位置?要不要……和我们一起?」他指了指不远处,一伙血族学子以小月为中心的环绕,看来又是有人为了要拍马屁先跑来佔位了。
「会不会给你们造成麻烦?」我不确定的问,毕竟自己可没忽略方才小月看我时的一丝厌恶。
「不会不会!」小鱼对于自己能邀请到这么一位超级美女,惊喜的快速摇头。
簫笙鼓铃,社前的广场空地,一名戴着假面仅露出红唇,头绑发髻的白裙女人在中央翩翩起舞,『求祭,其实是一段求爱的舞蹈。』当时把我抱起,让我坐在他手臂上,托着我越过前方阻碍,方能看清画面的男人低沉诉说。
「你们知道吗……求祭,其实是一段求爱的舞蹈。」这次自己靠着自己的双脚站在了人群的最前方,没有那个男人,却对身边两位少年叙念出当年那名男人说过的话语。
『因为祭祀明的女在有一日巧遇一名受伤的男子,因照料的朝夕相处而產生意外的情愫,本该为奉献一生的女却动了真情……』
「女一生守候在此,却再也没见过那个男人。」看着那在舞蹈中展现的哀伤思念,无怨无悔,我莫名心之动摇的戚戚焉,「自从这个传说流传下来后,这里每年都会请歷代祭祀的女跳这段舞蹈,祈求那个男人能再出现一次,以告慰那名女的灵魂。」
小月和小鱼从眼前的舞蹈中分,注意着那个凝望雪纱飞舞的少女,黯然伤的宛若她就是那名倾之所有却被爱情辜负的女,「所以传说,只要对着这段舞蹈真心祈祷,就能再见一次想见的人。」
少年们微愣,半晌,「哧!」一声极其不屑的嗤笑,「要是祈祷有用的话,这世上哪来这么多绝望呢?」
我稍稍偏头,注视小月脸上的嘲讽,小鱼则像是想到什么,难掩心疼地垂眸,『月孃……你曾说过你会永远留在我身边,还说过要带我回家的……』侧躺在床铺上一动也不动,好似灵魂枯竭即将死去的男孩,那双不曾消退红肿的眼空洞的仰望着窗外的月亮,苍白消瘦的小脸满是泪痕,『假使你真的爱我,你怎么忍心放我一个人在这里?假使你真的回到了你自己的家,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曾经,你还说过,你捨不得让我们之间存在欺骗,为何却在最后,那么狠心地留下一个这么大又看不见绝望尽头的谎言给我?
「在这世上才没有什么和蹟,唯一能信任仰赖的,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力量。」尚未成熟的容顏却有着不再憧憬未来的麻木冷漠,「何况就算这世界真存在着什么所谓的好了,但无论你再怎么祈祷也不会有用的,因为──」
身后人海自动退至两旁,让他前行无阻,我微蹙眉的盯着那抹冷冽凛然的背影,就像记忆底层中,那一次次从未透露出留恋温情的转身,渐行渐远的黑色背影。
「就是这世界最残忍无情的存在。」所以与其倚赖虚偽的蹟,不如靠自己的力量,毕竟只有自己才不会背叛自己,小月插在口袋里的双手紧紧握拳,不愿松开,因为在他人生中唯一一次的松手,不仅没令他如愿的让他所在乎的人得到幸福,反而使他失去了他最爱的人──永远的失去──在那之后,即便他在每个绝望痛哭的夜晚,求拜佛无数次,也从未出现一点蹟把那个人送回他的身边。
祭典结束,人潮散去,独剩我一人站在空荡寂寥的社前,『因为就是这世界最残忍无情的存在。』小月的话在我耳边馀音不散。
「唉!」我大叹一气的抬手按了按眉心,对于该怎么把对未来人生明显不抱任何期望,思想已经偏激长歪的儿子导回正途,我实在毫无头绪啊!
铃──
细微的铃噹声乍现,我顿时一怔,铃──铃──铃──似乎随着前进的脚步,铃声越发的接近,在这静謐的空间中煞是突兀,确认真不是自己的错觉,我放下摁眉心的手,却迟迟没有转身,直到铃声消失,空间再次恢復安静。
『话说回来,如果再算上这件裙子,刚刚那位小妹妹买的东西和那位客人所买的东西,竟然完全一模一样,妈,你不觉得超巧的吗?』
尚未完全远离的脚步倏地一滞,传统服饰店内的母女交谈未止,『是还挺巧的。』中年妇女附和的说,『不过雾透纱的用途也挺多的,装饰、面料、做衣等等都可以,保不齐那个小妹妹是有其他用处。』
『她说是用来当裙襬用的。』少女却给出一个出人意料的答案,『我记得她还叫你把裙子的长度修短,改成膝上裙对吧?结果她竟然还额外多买了一条雾透纱说要拿来遮腿,你说这不怪?』
忽然,店门被用力推开打断了母女的家常谈笑,一个男人急匆匆的从外面探身入内,就连人都还没完全走进就急忙开口:『你们……』他嚥了嚥口沫,稍稍湿润有些紧缩乾涩的喉咙,『你们能不能再说一次那个什么女孩的事?还有,她长什么样子?又往哪里去了?』关于她的一切,可不可以都告诉我……
店内的母女目瞪口呆地望着来人,白色的蓬帽被着急前进的速度往后吹落,露出底下那头璀璨的银色短发。
『我不知道她去哪了,只是在她离开时,看见她好像是往天狗社的方向走……。』不晓得是被对方完整显露的面目迷得分不着南北,还是因为头一次看见冷酷的对方表现出情绪而被震傻住,少女喃喃回答。
所以,他会来到天狗社,进而救下碰上危险的小月,并非凑巧,而是为了寻找某个人,某个……他朝思暮想上百年的…女人。
终是避不了,早就前晚撞见凭空出现的他时,我就已料想到这局面,深吸轻吐一回,平復略为忐忑紧张的情绪,慢慢转过身,将全身直至足部都包裹在内的白色斗篷上绣着低调华美的水银流纹,本该高高拉起遮掩面容的蓬帽此时却落在身后,完整的露出那张英俊却令人望之生畏的冷酷容顏,无情的薄唇毫无笑纹的抿平着,为他本就威严的气质增添肃杀,银辉色的发丝更使他整个人看起来高贵不可攀。
红发少女与银发男人面对面的站着,彼此对视,谁也没有先开口,放任时间无声淌过。
此时此刻,他率先想起的,不是层层叠叠,绵延如水的过往,而是在小月办理入学的那日,丝尔摩特的学园长办公室内,稻禾带着女孩走入他们的视线,口里如此介绍着,『我跟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孙女。』
其实他早应该想到的,从来都是孤身寡人的稻禾怎么会无缘无故认领一个毫无关联的女孩作孙女?甚至是那日某个人隐晦的注意,要走不走的态度……「呵!」他忍不住自嘲的轻笑一声,其实他早该想到的……只是他从不敢抱持任何奢望,因为他亲眼见证了对方身死魂消的那一剎那,所以他连自我欺骗都做不到,「凤凰……原来你成了凤凰啊!」是啊!就连当年那个身为创世的女人在寻求自我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