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浔松了一口气,抬头发现刚才来开门的人是程嘉悦。
对方回到寝室里,像是在翻找自己要的垃圾袋,她安静地站在门口等待着。
“诶,你不进来吗?外面这么冷。”程嘉悦注意到对方没跟进来后惊讶地看着宋溪浔。
“啊…我还是就在外面…”她没进过别的寝室,下意识地就想拒绝。
“进来吧,我还没找到垃圾袋。”
看着对方犹豫的样子,程嘉悦十分热情地牵着宋溪浔进来后就关上了门。
“好的…谢谢。”她乖巧地跟在那人身后,注意到此时寝室内还有其他室友。
虽然大家都是同班同学,宋溪浔还是紧张地僵在原地不敢动。
“怪…明明记得是放在这里的…”程嘉悦一边在柜子里翻找着一边碎碎念道。
“是垃圾袋吗?我抽屉里有啊我给你拿!”上铺的室友见状就要下床。
“找到了找到了,不用麻烦啦。”程嘉悦总算在物品堆的最角落找到了塑料袋的影子。
“哦哦…气死我了,你怎么还不给我勾搭大学霸的机会啊!”被拒绝的胡梓睿痛心疾首道。
“哈哈哈哈哈!”其他室友闻言一阵爆笑。
“那你快下来,我们一人给一袋。”程嘉悦同样开玩笑似提议道。
“好啊好啊!”胡梓睿还真不嫌麻烦地下床了。
宋溪浔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只得腼腆地笑了笑。
大概是因为她平时在教室里过于沉默的原因,即使班里的大部分人都是她的初中同学,但她和除却室友外的同学的关系非常疏远,不是同所初中的就更别提了,入学到现在可能说话不超过叁句,就比如面前这位女生。
程嘉悦从角落里抽出成卷的塑料袋,不小心连带着其他东西也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旁边的宋溪浔和胡梓睿主动低下身帮忙去捡。
宋溪浔捡起一个瓶子,顾及到两人不太熟悉的关系,她不敢多看就还给了程嘉悦。
“诶,这是什么药?”胡梓睿疑惑地看着手里的白色瓶子,瓶身上的文字都是英语,只有一张小图显示这是药物。
“嗯…是钙片啦,说是吃了还能再长高的,我妈妈硬要我带着。”程嘉悦无奈地解释道。
“哦,那我也要吃!我也好想长高啊!”胡梓睿期待地打开瓶盖就要往手里倒。
“不行!”程嘉悦慌张地喊道。
胡梓睿显然是被吓到了,呆愣地不知作何反应。
对方还没有把垃圾袋给自己,宋溪浔同样低着头杵在原地耐心等待,没有多余的动作,活像是个透明人。
“不是…我是说,我第一次吃这个的时候,干呕了好几分钟,因为真的太难吃了。”程嘉悦立即调整好心情,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同时不易觉察地从对方手中拿回了那瓶药。
“啊!有这么难吃吗?还好我还没吃!”胡梓睿也没多想,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
“给你塑料袋。”
“那个…我要一袋就可以了…”宋溪浔看着程嘉悦递来的一卷黑色塑料袋,摆摆手拒绝道。
“没事的,我带了好几卷,说不定我们寝室这个学期都用不完。”她又把东西塞到对方手里。
“好吧…谢谢你。”宋溪浔只好接受了。
“不客气,溪浔…”程嘉悦说完又有些羞怯地问道:“我可以只叫你的名字吗?”
“嗯,当然可以。”宋溪浔欣然接受了。
“啊啊啊啊,我也要给一卷垃圾袋!我的是红色的!”胡梓睿也拿了一卷塑料袋凑到两人中间,着急地问道:“以后课间我能不能问你问题呀?”
“…可以呀。”
宋溪浔不明白她在这位同学心里是什么样的形象,问她问题还需要进献名为垃圾袋的贡品吗?
“好耶!有空多来我们寝室玩!!”胡梓睿蹦蹦跳跳地说道,看来确实是很开心。
“来一次给一卷塑料袋?”程嘉悦忍不住调侃道。
“哎呀!那不行,还是一袋一袋给吧。”
“下次换绿色的?”
“喂!”
……
宋溪浔走出02寝室后低头看着手里的两卷塑料袋,发现她以前不太熟悉的同学其实都挺好相处的。
还有那位新同学…
果然传言都只是传言而已,从清博毕业的学生也能考上重点高中,而且也不会摆出有钱人的架子。
“姐,你这是西行取经了吗?都快熄灯了才回来!”刘妙面如死灰地从床上坐起来,看到对方手里的两大卷又喊道:“妈耶!你这是把隔壁寝的垃圾袋都抢来了?”
“是从隔壁04借的吗?”姜依缘接过塑料袋,一边放进垃圾桶一边问道。
“不是,是02。”宋溪浔走到洗手台前,在牙刷上挤好牙膏。
“啊?02有谁来着?”姜依缘一时竟想不起来几个。
“陈瑞芬,黄诗瑶,李烨,郑娜娜,胡梓睿,程嘉乐…”刘妙报出一连串的名字。
“…人家叫程嘉悦。”宋溪浔刷牙到一半忍不住打断道。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刘妙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初一开学那天她还叫我姜五角。”姜依缘小声嘟囔道。
“哈哈哈哈哈!哎呀谁让你们的名字都这么难记,”刘妙这下没忍住大笑出声,回忆起那天继续道:“我记得你那时候听到也没否认啊,坐在原位一声不吭的,我还真以为你叫五角了。”
“那时候我周围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你进教室的时候身边围着一群人,我还以为你是那种社会上的大姐头,马上就要来欺负我了。”
姜依缘现在回想起自己叁年前的想法只觉得有些好笑,她那时候还很认生,每到课间就会跑去隔壁班找小学同学。
“啊?我看起来有这么凶恶吗?”
刘妙特地凑到镜子前左看右看,镜子里的人是标准的学生头,分明就是叁好学生的形象。
“有,你那时候长发乱得跟鸡窝一样,校服上还有涂鸦。”作为她初中叁年的同桌,宋溪浔平静地接话道。
“笑死我了,有没有照片啊,这么珍贵的黑历史肯定要裱起来挂在寝室里。”潘穗琪跟着补刀。
“喂喂喂!你俩硬要提以前的事对吧,”刘妙蓄势待发,报复似的就开口道:“初一的姜依缘纯纯就一小白兔,碰她一下看她的反应都跟我要强抢民女似的,没想到现在也变成死皮赖脸的老油条了啧啧啧…”
“…哪有。”姜依缘死不承认。
“还有宋溪浔啊,哎!我当时一天到晚都没见这人笑过,第一印象就是面瘫,她当时当班长收作业的时候走路都是没声音的你们知道吗!跟鬼一样,我抄作业的时候她就杵在我旁边,我求她别告诉老师,这个人就冷漠地点点头,还有…”刘妙滔滔不绝地说完姜依缘的事,自然也没放过宋溪浔。
“…我现在关灯吗?”宋溪浔不想理会刘妙,绕开她走到开关边上问道。
“关吧关吧,现在想想你一点变化都没有啊,还是个死面瘫。”
“……”
熄灯之后寝室里又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时隔一个月的寒假,刚洗漱完的宋溪浔还不太适应寝室的摆设,她从洗手台边上摸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