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道始终没有表态,候仙府上下无敢提及駙马,清平君三个字像是避讳,三娘常常来寒山匯报近
府中事务,其他
也没胆子敢踏上寒山一步。
钟离道一独自在寒山拥有前一个主
的空间,儘管很多家具被三娘换新,他还是能感到一种熟悉的记忆。
有一年的秋,天江对面万家灯火,渔船上歌谣回盪,钟离道站在山坡上看着夜景,走到码
上脚尖踢到一件事物,低
看是黑乎乎的酒瓮,上面用白绳翡翠石封
,他伸手一路摸到二十一坛"翠华酿"排满整条木栈,两道
影站在灯火中小船上随波逐流,他弯腰举起一坛酒瓮对船上之
摇了摇:"又去偷
家东西来给我,受不了这对笨蛋兄弟。"
船上一远远朝他单膝跪下,伸手拉住正要跳下水的另一
,钟离道看也不看转
抱着"翠华酿"边喝边往坡上走。
三娘千杯不醉练化一柄绝世无双的"沽酒剑"他倒是很好能不能用"翠华酿"昇华此剑,三娘表示太畛天物了,现在外面一坛翻到五千两!哪能用这么贵的酒练剑!
钟离道见她推辞不肯拿,只好一坛一坛开来喝。
钟离道很久很久没有梦到少年事,当时那拉弓开步,对他侧
微笑道:"我喜欢这个
间,更喜欢有你的
间。"
那消失在一片虚无黑暗中,上穷剑从天际坠落
在悬涯上,天光云朵染上五光十色,好像只有这柄仙剑能证明那个
的存在。
他喝得很多,吃的很少,脸颊有些消瘦,肌肤比磁杯还白,敞开的靛蓝外袍露出锁骨,三娘看了心疼却不好劝他,钟离道表现得比任何时候都正常,他听到屋外脚步声就知道是三娘来了,他看到天上剑风灵光就知道天宵派哪个下山,他闻到翠华酿醇厚酒香强烈的后劲,就知道那对兄弟又去
别
的酒窖。
"天上星河转,间帘幕垂。凉生枕簟泪痕滋。起解罗衣聊问、夜何其。
翠贴莲蓬小,金销藕叶稀。旧时天气旧时衣。只有怀不似、旧家时。"
他随手翻着诗册,配着翠华酿垂眼读着,外面山坡上寒钟咚咚咚敲响,鐘声一路飘过天江,阵阵钟声使客船上的好抬
,偶有好事将寒鐘响过一年又一年-
天庭-
寰宇殿,上方巨大的天体星魁轨跡,下着流星雨,殿堂地面是用磨光的月白石舖成,金星廊站着金闕帝君,他捋着白鬍子手上一份任命书,银河廊闪出一个影,监兵银甲闪耀,腰间虎
金刀,龙云虎步朗声道:"帝君,白虎监兵报到!"
一个斯文客气的嗓音道:"苍龙孟章到。"
金闕帝君和蔼道:"两位都准备好了,那就开始吧!"
孟章眼底闪出这辈子都难以掩饰的兴奋,那份任命书是他一生所求,灵魂处不断呼啸,几乎要以为是一场美梦!
他颤抖着手单膝跪下,双手平举,金闕帝君将任命书予他,道:"以后你就不用回苍龙殿了。"
孟章克制颤抖的手指打开任命书,瞳孔收缩反出几个大字,一阵晴天霹靂呆若木
的盯在原地,监兵走过去推他一把,见他没反应又伸手再他眼前打了两个响指哼道:"这下你爽了吧?这傢伙对阿宿作出这么过份的事
竟然没事!还说什么一个故事里就需要有
当坏
,这个
险的浑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公报私仇忌妒阿宿……"
孟章像是虚弱的小,被监兵一推整个
往前扑,任命书啪掉在地面,他还维持单膝下跪的姿势,双手称地面朝下看不见表
,监兵最看不得他这份文文弱弱、要死不活德
!
他碎念道:"文样,就你那小身版要不要当几天文曲星就昏倒在岗位上?就你这手不能提笔、字还丑到逆天的浑蛋,真是便宜你了!"弯腰伸手捡起地上任命书。
孟章像是遭到雷击般石雕一样停在原地,双眼空失焦甚至反常的不还
。
金闕帝君道:"你在说什么?谁说孟章要接文曲星了?"
监兵看着任命书道:"不然咧!这浑蛋费尽苦心要这个职位,我早知道他那份毒心思就先出手宰……"
同时,一披着文星殿的酒红官袍,左耳黑金竹坠晃动,右手指间飞快转着仙笔快到剩下残影,目若春风、
雕细琢的
廓、嘴角上扬,监兵看着他张大嘴
,那份可怜的任命书再度落地。
金闕帝君摆手向那道:"文曲星是寰宇殿下钦点,所以天庭做了
事异动,稍微调整一下,嗯,还有什么事要说……嗯…….我想想真是老了记忆不好…….啊对了!想起来了,这个,墨轩因助长五
阎王横行
间、间接动用私刑打残仙君、任职期间欺瞒长官偽造文书,加加减减刑期三百年,差不多就这样了。"
孟章木然地起身拍拍下摆,应了一声,面无表地转身离开,监兵看到他倒楣就心
大好,指着他背影哈哈大笑道:"活该!六界就你聪明!想当文曲星是吧?就不遂你心意!好好当个武反省反省,真是有够舒心的,天道好
回啊!对了文曲星,你这仙笔真好看,叫啥?"
文曲星转着仙笔打量四方红尘镜,笑得有些隐忍透着异疯狂:"这仙笔叫做晴天笔"
天庭的事异动并非像金闕帝君所说"稍微调整一下"而是调整很多下,白虎监兵还是长风,苍龙殿由新飞昇的文星冯门掌门卢蔚然兼任,新任的文曲星
还没到天庭就先气势汹汹的送了厚厚一叠告书条理清楚地把墨轩的所作所为一一条列出来,这文曲星也真是够张狂的,啪啪啪给前上司打脸!
百年后文曲星终于归位,寒山寒鐘响彻三天三夜,普天同庆、歌舞昇平、百姓欢腾、仙乐传颂,鐘声传遍六界!
一早风光大好,钟离道坐在窗前写字,寒山阵阵鐘声到客船,不同以往的是其中隐隐夹着陌生的歌声。
他放下笔起身,纸上是那曾经教过自己的"天之道,利而不害,
之道,为而不争"端正的字跡练了一遍又一遍,桌边一叠宣纸被风吹落,他伸手关上窗。
钟离道没听过寒鐘以外的歌声,用一块玉石压着纸走到外面。
钟离道有些疑惑跟警戒,循着那陌生的歌声穿过花林,天上一阵东风吹起花瓣漫天,他眼前一片桃花盛开,美的犹如梦境。
手拨开前方垂下的树枝,那嗓音犹如古琴錚錚,广阔远远,浩浩汤汤-
"天分阳兮,欲问苍天兮,六慾七
分,不悲不喜兮,莫忧莫愁兮,我伴君与兮-"
道韵?!
怎么……
是他……还是我又听错了……
他心被高高被拋起似的,又怕期待太多失望大到再度痛魂魄,惶恐不安的跨步前进。
钟离道越听越震惊到手发颤,几乎站不稳,桃花林上一条巨大的黑龙甩摆尾出现在天际,尾
扇的狂风大作花瓣
飞,钟离道蹙眉抬手挡住刺眼的阳光道:"别胡闹!"
黑龙呜呜低鸣,龙角间站立一翩然飞下,逆光中看不清容貌。
天际银光空,白衣竹纹广袖翩翩的青年踏云而来,金冠金带,白玉带流苏飞舞,背着追月洗尘弓,缓步而立。
钟离道心中一片茫然空白,他太害怕这又是一场虚空大梦,醒来浑身都痛。
视线变得有些模糊,他握紧拳又松开,钟离道第一次不知所措地看着他,整个
僵在原地。
琴宿高山流水、抑扬顿挫的优美嗓音道:"阿离,我来娶你了。"
钟离道见他朝自己伸手,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