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虽然这些试卷是同一次考试的内容，也有很多因缺席直接被判0分，但学生们其实还是偶尔会认真写点什么，虽然写的未必是正确答案，很有可能只是在答题卷左上角画了一只小乌……
“老师。「请记住邮箱：ltxsba @ 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付新书终于开
了。
林晚星淡淡地“嗯”了一声，品味乌
的画法。
接下来又是尴尬而长的空白音。
“我们不是不想好好学习，是……”这句话大概付新书自己都觉得有问题，于是又说不下去了。
“慢慢来，想说什么都可以讲。”林晚星见他实在太难，转
看着学生的眼睛，她从地上拎起喝了一半的矿泉水，打开盖子抿了一，缓和道，“不用担心我听了会不开心。”
天光已从傍晚
夜，从远处传来或一声轻一声重的蛙叫。
付新书：“老师，我很多时候，真的不知道你想
什么。你不一样，反正你和我之前遇到的很多
都不一样。”
这可能是句夸奖，林晚星望着学生复杂的目光，说：“谢谢。”
“老师你总是给我们很多希望。你第一次来找我们，就说要组织大家一起参加足球比赛。你别看秦敖那样，他其实也很高兴的。就你知道那种稍微有点盼的感觉吗？”
林晚星点点，算作回应。
“后来我们赢了，我真从没想过我们会赢，我们甚至还有一次加赛的机会，大家还可以一起踢球，这真的很重要！这个礼拜天的比赛真的很重要！”
“我知道。”林晚星说。
“那你为什么这么无所谓，你为什么要搞得一副对我们很无所谓的样子？”付新书话锋一转，质问道，“你关心我们的成绩吧，你他们跟爸妈说会把我们带好，你还看我们的卷子，你明明就很关心我们。可你就只是做这么多！”
付新书的拳半握着，紧紧压在腿上，低着，死死盯着面前一片水泥地。
林晚星大概也能体会出付新书心中的愤恨。这是很难用语言表达的，仿佛溺水之突遇浮舟，对方却只是站在船上看着你，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
“那我要怎么做呢？”她轻轻靠上椅背，问学生。
“你明名就知道智会和郑仁从不来训练，你不会问，更不会主动去帮我们叫他们一起来，你甚至从来不管我们训练的时间。我们是挺混的，但我们也已经努力了呀，你为什么还要像今天这样？”
“今天怎么样？在你们要认真训练的时候，我不应该看你们的试卷，搞坏你们的好心
，让你们变得烦躁，害大家不能好好训练？”林晚星很平静而清晰地问付新书，“我为什么要对你们的行为负责？”
“你为什么不能对我们的行为负责，你为什么不能再多帮帮我们呢？”付新书说到这里，声音已经带着哭腔。大概是心中憋了很久的话，终于吐露出来，这句话实在很响，也非常掷地有声。
可林晚星没有拍他，或者安慰他，她只是等付新书绪稍显缓和后，说：“我可以帮助你，但问题是，你想要什么呢？”
第33章 妥协
付新书是单眼皮， 怔愣的时候，下垂的睫毛会覆盖眼睛。更多小说 LTXSDZ.COM
在听到问题后，他瞳孔微微张大， 目光在睫毛后透出惊慌的色。
但很快， 林晚星见他眉轻蹙，茫然。几度张，想说点什么，关于他想要什么，又或者是对未来的目标之类之类的东西。
可付新书想说的这些东西，又在她认真注视下， 什么也说不出来。
最后，学生看上去很沮丧。大概源于有很多话想说，却最终没有勇气。
付新书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 默默起身离开， 甚至连“老师再见”都没有说。
林晚星望着学生离开的背影， 没有叫住他。
数分钟前还剑拔弩张的球场，此刻恢复了往
的宁静。又到了天完全黑下的时间， 只是这次，
场上没了原先的踢球声和激烈的呼喊声。一切就像退
后的海面，留下充满落差的空
沙滩，灰茫茫的。
林晚星一开始的时候也在想， 她是不是对付新书太过不近。
她很能理解学生的困扰，虽然他们表面不愿接受管束，但内心
处又亟需有告诉他们去什么。不仅如此，他们还需要有帮助制定计划、每监督、给与反馈、鼓励安慰。
但她并不想这么做， 或者说， 她想做的， 并不止这些。
思绪复杂，她能听到球场外马路上车辆偶尔碾过柏油路的声音，看台最上层竖着的路灯年久失修，但光线反而因黯淡而更加柔和。坐在这样庞大而空寂的位置上，只觉得球场上方的天空更加静谧。
隐约的呼吸声传来，林晚星看向身旁。
王法从到尾都保持着靠坐的姿势，从不
她和学生说话。
他放空一切似的望向远处，侧脸线条俊朗分明。其实林晚星也不能理解为什么王法喜欢坐在看台发呆，但当城市夜幕降临，球场灯光微起时，你能感到那种风拂过
坪的宁和。
天上只能看清一两颗星，城市的灯光投向上空，有清淡的光晕。
可以什么也不用想。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反正无论她或王法好像都很能适应这种漫长的寂静。
林晚星感受到了一点放空的乐趣。这是种很难形容的感觉，没有那么多与事的对立，她不知道学生们以后会怎样，说不定大家会回归互不涉的陌生状态。
天色越来越，风也越来越凉，就在林晚星觉得差不多可以回宿舍的时候，王法忽然轻轻碰了一下她。
林晚星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远处体育场侧门的豁处，有站在那里。
路灯昏暗，模模糊糊看去，边门外有个剔寸的男生。他高而壮，趿着拖鞋，在他们不经意的目光
接时，男生像突然被施法定住。
大概有那么十几秒钟时间，林晚星才意识到，鬼鬼祟祟站在体育场边门外的是秦敖。
说不意外是假的，明明一两个钟前，男生还剑拔弩张，甩手离去的愤怒味儿好像还在看台四周的夜风里。只是现在，夜风里的味道变成了烤串。
林晚星确实从没想过，吵架以后，像秦敖这样的男生会主动回来。
大概是做了挺长一段时间的思想斗争，秦敖拎着个塑料袋，走上看台。
老远的地方，林晚星就闻到孜然羊
串的味道，果然，秦敖上来后第一句话就是：“我给我爸出来买烧烤，顺路。”
言下之意是没有特地回来的意思。
林晚星“嗯嗯”了两声，看着学生用理直气壮掩饰尴尬的模样，心中有种莫名绪。
这回，她和王法相当默契。王法向旁边坐了一格，空出他们中间的位置给秦敖。
随后林晚星顺势接过秦敖手里的烤串袋翻了一下，里面是炸里脊、烤羊串还有
翅、烤玉米一类的东西，装得满满当当。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挑了串小里脊，没等秦敖嚷嚷，她就把袋子跨过秦敖，递给王法。
教练吃东西的时候从来不客气，直接挑了看起来最贵的翅。就这样，他们在球场边看台上，旁若无的撸起串来，唯一的遗憾，是没有可可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