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大妹子,你看我提着雁,我能来做啥?”她穿着鲜艳, 笑容喜庆,“有托我给你闺
陈宝丫儿说亲呢。”
杜金花扯扯嘴角:“进来说吧。”
来说亲的家, 总有十几家了, 提着雁来的, 倒是
一回。
看来是个讲究家, 杜金花心想, 先在心里满意了一分。这才是提亲, 是把她宝丫儿当排面上的
。
“坐吧。”进了屋里,杜金花让大儿媳倒茶。
家里现在整烧着热水,茶也是一大锅一大锅的煮,现成的,钱碧荷很快端了两碗茶水进来。
“看大妹子你是个利落,难怪生的闺
那么讨喜,托我来说亲的那家
啊,是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好好替他们说说。”陈媒婆端起茶碗,一
气喝光。走了一路,她渴坏了。
杜金花便让大儿媳再去舀一碗。
“但我们这行,讲究的是一个心诚,再不能混淆黑白,烂心肝肚肠的事。”陈媒婆拍着胸
,当当作响,“咱有啥说啥,绝不胡说一句。”
杜金花扯扯嘴角。信她才怪。但脸上没表露,客气道:“那你说说吧。”
“好嘞!”陈媒婆喝了碗茶,嗓子润好了,便开始舌灿莲花,夸赞起顾亭远姐弟,“我说的这户家啊,姓顾。别的先不说,那叫一个重
重义……”
姐弟两个,扶持多年,从没红过脸,姐姐照顾弟弟,弟弟心疼姐姐,能不叫重重义吗?
“没有恶婆婆当,只有一个贤惠的大姑姐。咱家闺
嫁过去呀,一天的磋磨
子都不用过。”
杜金花皱起眉。啥?爹娘都没了?那这孩子福薄。
“别看这书生二十岁出,已经是个秀才了呢!待明年下场,那一准儿考个举
老爷出来!”
秀才?那不是应该的吗?连个秀才都不是,那还有脸想她的宝丫儿?
“这秀才读书好,却不酸腐。
格温柔,处处体贴,宝丫儿嫁过去呀,那是享福的
子!”陈媒婆接着夸道。
杜金花便回想顾亭远的样子,的确不酸腐。会画画给宝丫儿,讨宝丫儿欢心。一个屋住着,杜金花知道,宝丫儿喜欢那两幅画,经常会拿出来看。
混蛋陈二郎,还没去镇上给宝丫儿裱起来。
这么一看,顾亭远也不是多细心。他咋就不裱起来,再给宝丫儿送过来呢?
陈媒婆好话说了一箩筐,杜金花的脸上也没露出喜色,不禁感到惊。这老太太,沉得住气啊!
让陈媒婆自己说,这门亲事是很好的。
顾家姐弟俩,是真的好家。虽然上
长辈不在了,没
支应,但反过来说,没有公婆压在
顶上,谁又能说不是好事儿呢?当过
媳
的,都知道被公婆压在
顶上的滋味儿。
她夸完顾亭远,又夸顾舒容。说这个大姑姐都有多好,良善实诚,邻居都夸,是个温柔细致儿,就是被婆家耽误了,也是令
唏嘘。等顾亭远成了亲,她必定也要嫁出去的,到时候宝丫儿和顾亭远两个
过
子,保管蜜里调油,甜蜜恩
。
杜金花却想,顾亭远会买菜,难道还会洗衣做饭吗?他一个读书,平时要读书,洗衣做饭扫洒这些
常活计,岂不都是宝丫儿来?
这样一想,她觉得宝丫儿嫁过去亏了。在家里,宝丫儿衣裳不多,又穿得净,都是她两个嫂子给她洗,她大嫂还抢着洗。吃饭,也不用她动手,自己和大儿媳都能做饭。至于扫洒之类,兰兰都能包了,更是用不着宝丫儿。
不成。
这事儿不成。
杜金花心里的两分满意,渐渐扣光了。就算顾亭远模样不错,也温柔好
儿,可是宝丫儿嫁过去,那是没实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