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妖王发生了很怪异的变化。
他出现在一护面前的时候,仿佛真的是太过匆忙,几乎可说是衣冠不整,披着外袍都看得见里面穿着的随意,丝毫不见往里连颈子都不会多露出一丝的严谨和讲究。
一瀑布般的鸦色长发也未束起,应是才沐浴过,半
半湿地披洒在肩
背后,将雪白外袍都洇了几分水痕。
这还不算太怪异,更怪异的是他的态和态度。
就仿佛……从前支撑着他的主心骨被什么抽走了,他的气变得有些散和沮丧,简直……生无可恋一般……
而且他的修为,到了一护这个境界一眼就能看出,竟是不进反退了。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打扰,遭了反噬?
可是又没有受伤的表现啊。
直觉在胸强烈叫嚣着,就是这一瞬间,就跟父亲死去的时候一样,他跟尘世的牵连,更弱了,几近于无。
为何会如此?
但是看到他脚边躺着的师弟的尸体,一护到底定了定,提起了来意。
他的吻即使语气平和并不显怒意,也不能说就不是兴师问罪。
况且自从驱逐之事之后,一直以来朽木白哉对他都没好气。
然而妖王只是无限疲惫地道,「你带他走吧。」
「你们妖族为何背弃盟约?」
像是多讲一句都费力,朽木白哉一点也不想有舌之争,只道,「妖族不会背弃盟约,你回去吧。」
「我师弟不可以白白死去,你必须给我一个待。」一护坚持道。
「那也可以。」
妖王说着就从腰间将他那柄看似纤薄华丽,其实威名赫赫的仙剑千本樱解下,剑柄朝前递向一护,「我让你三剑,就算是了结此事。」
「什么?」
太不对劲了,这,不,妖。
朽木白哉绝不是如此寧事息之辈。
如果是,他为何又要杀了小师弟?
忘道令一护冷静而敏锐,很难感
用事——重伤妖王是符合
族利益的,哪怕在此刻他们有盟约对付鬼修的前提之下,但这中间过于怪异的不协之感,让一护犹豫了。
他缓缓拔出了剑来。
剑如春冰,薄得近乎透明,抵在了男子的胸膛。
让上三剑,便是倒持太阿,可轻可重,若一护心狠,重伤甚至杀死都可以,他就这么相信自己不会弄死他?
但是男在一点鲜红从心
洇开时依然面不改色。
一护放下了长剑,将之回男
手中的鞘中。
——师弟的死应该另有别,但是妖王却寧可自己受伤也要隐瞒这一点。
为何?
一护墨色广袖一拂将师弟的尸体收乾坤戒,「我走了,你记得你说的话,不会背弃盟约。」
朽木白哉没出声,他甚至眼睛都转开了,不去看一护。
这素来没什么表
,眼眸也太
,一护看不出来他到底在想什么,就是整个
都不对劲。
直到离开之后,一护仍旧很在意。
将师弟的尸体带回,一对其进行了细緻的检查。
不对,哪里都不对。
身充斥着
邪和被侵蚀之感,但朽木白哉留下的致命剑伤处却并没有这种
邪侵蚀之感,正相反,伤
附近的
邪侵蚀感反而减轻了。
就好像……朽木白哉的力量驱除了邪一般。
「这……这是鬼修……」
「什么?」
药峰的师侄面色苍白,却还是坚持地说出了他的发现,「以活之体修鬼修之法,
煞和怨力侵蚀
身,就是这般表现。」
为何,阳光灿烂的小师弟,居然会是个鬼修?
朽木白哉为何又要专门出手杀他?
一护继续调查了下去。
多起妖族被害事件进了他的视线——妖族为鬼修所害,尸体上遗留了鬼修之力,但是他们都不是在剿灭鬼修的战场上,而是在和平处所遇害的。
而时间地点,都有小师弟出没。
他甚至还参加了其中两起调查。
所以,他就是借着族修士的皮,和道宗弟子的身份,
了谋害同盟妖族的事
,才被朽木白哉杀了的吗?
可是朽木白哉为何不直说?
为何要对他隐瞒?
一护心下难解,但是……他连道宗的都有点不敢相信了,要知晓真相,那就只有从朽木白哉那边
手。
一护用了个傀儡替代自己,漏夜隐匿行踪去了樱华宫。
这次朽木白哉倒是没有再困他七天七夜,很快就来见了他。
但是态度却是很不耐烦,压根不想跟他在一个空间多待一刻一般。
在一护说出发现之后,只硬邦邦地甩下一句,「你们道宗从根子上就烂透了,多一个鬼修算什么?」
以前他也说过你们道宗如何如何,但一护总以为他是因为着自己才会非议道宗,但是这一次,一护觉得,或许他并不是因为自己,而是真的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
就像自己此刻才开始怀疑道宗。
小师弟修鬼的事,真的没
知晓吗?
一点痕跡都不曾露出吗?
他谋害妖族是为何目的?利益衝突?还是……有命令他这么做?
他做下那些个兇案,没有配合,能这么久才被发现吗?配合他的
,是同门吧?所以,同门中还有鬼修吗?有多少?他们背后有没有更加……有来
的
存在?
天地大劫将至,若是道宗真的如朽木白哉说的,从根子上出了问题……
一护心沉重,他缓缓开
,「你得帮我,兄长。」
一声兄长出的瞬间,月光下,妖王的
变了。
仿佛透明一般,要融在了月光之中。
他似乎变得很远,又很近。
那若有若无的,即将断裂的,跟尘世的联系,也变得一时间似乎紧密了起来,一时间又松散开去,仿若要完全断裂。
为何?
没有血脉牵系,为何,自己跟尘世的联系,跟他如此的息息相关?
沉默了很久,妖王开,「我不是你的兄长。」
「我当年,并非因为恨你,才流放你的。」
一护凝视着他说道,「我只是不能究,你也最好别
究。」
「我知道。」
妖王仿佛发出了一声极低极轻的嗤声,最后说道,「但你现在想要究了,如果你真要知道真相的话——去志波家的旧址,找一样东西吧。」
「什么东西?」
「你不曾拜道宗时,曾经很喜欢收集一些稀古怪的小法器,其中有一样……外壳碎裂时,会记录下那段时期前后的一段影像。」
!!!!!!!
「你怎么知道?」
一护太过惊讶了,以至于面色都变了,他惊讶的并不是朽木白哉指出的小法器的存在可以指明真相,而是……朽木白哉不是他离开志波家才被收养的吗?他为何知道自己喜欢收集小法器这个癖好?为何清楚会有那么一件法器?
他不应该知道的,这些事,离开志波家之后,一护就从未跟其他
提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