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默腹诽了一句,这么贵的墓埋进去可以成仙吗?
但他也不能对姜昶直接说先不要修陵寝,生死大事,古人极其看重。
然而姜昶却是嘲讽一笑:“我死了,不葬皇陵,既不葬皇陵,就没有修建的必要。”
他讨厌华京城的一切,他死后,要与蓉娘回南玉山庄,长眠山谷,再不分开。
说完南方的事,沈长林又提到世家敛财互成朋党的不良风气。
原意也是同他打个招呼,不至于收网动世家利益时皇上本人一无所知。
一反常态的,姜昶对此也很有兴致,同沈长林精抖擞的聊了一个多时辰。
末了,姜昶道:“蓉娘,她想让我做个好皇帝,至少办几件有利于百姓的实事。”
尹皇后留此遗言,是希望爱人有事忙,有寄托,沈长林默了默,语气笃定道:“皇上,你可以做到的。”
姜昶捂着心口咳嗽几声,这阵咳来得突然,让他的脸颊染上红晕,是病态的红。
他从小就落有心疾,皇后去后,姜昶的心疾便复发了,现在用药养着,见他难受,沈长林赶紧唤御医来,直到姜昶服药后歇下才出宫。
临近日暮,太阳斜坠在地平线附近,夕阳荼蘼,格外绚烂。
沈长林面朝落日,凝目良久。
“沈大人,请上轿。”
姜昶特许了沈长林坐轿进出宫门之权,今日他摆手拒绝,想沿着悠长的宫道自己走。
穿过狭长的青石路,行过宫殿楼阁,吹着夏日燥热的晚风。
沈长林的某根心根弦突然拨动,他很想去见一见陆清栩。
人世无常,见姜昶这样,他突然害怕发生变故。
出了宫门,沈长林跃上马背,往瑞康医馆而去。
彼时,钱氏正坐在一辆往城外行驶的马车上。
眼看天色越来越暗,路越来越偏,钱氏不禁心里发毛。
这前面一点
“胡阿七,这庄子还有多远?”
“还有一刻钟。”
坐在车辕上答话的汉子四十左右,和沈如康差不多大,是胡祭酒府上的下人,钱氏去胡家做客时,经常由胡阿七接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