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父兄,秦玄策的脸色微微有些变了,他望着秦夫,用平静的声音道:“大嫂子那样的更不成,我宁可一辈子不娶,也不能害了
家。大哥当初就和我说过,有了大嫂后,心就软了,打起仗来瞻前顾后的,所谓英雄气短、儿
长就是如此,叫我
后不要太急着成亲。”
秦夫又怒又笑,眼泪滚了下来:“我呸,说什么胡话,阿川要是还在,我把你们哥两个一起揍一顿,没一个叫我省心的,两个小混蛋。”
秦夫的长子秦玄川,亦为骁勇战将,娶了妻子赵氏,伉俪
,你侬我侬,羡啥旁
。
后,秦玄川战死,消息传来,彼时,赵氏一滴眼泪都没掉,反而面不改色地对旁道:“我既嫁给他,便早知道会有今
,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罢了。”
当天晚上,赵氏便在自己房中投缳自尽,徇而死,时年不过十七岁。
秦夫想起长子和长媳,更是恨得咬牙,指着秦玄策骂道:“要是阿川和阿川媳
还在,我用得着
心你吗,你
怎的怎的去,我都懒得理会。”
在场众都低下了
,连惯会哄
的姜氏也不敢说话。
作者有话说:
秦夫:老母亲忧心忡忡,我儿子到底行不行?
大将军面无表:特别行!!!
第章
秦玄策有心安慰母亲几句,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他沉默了半晌,看见秦夫
落泪,心中更是不自在,起身道:“儿子吃饱了,先下去了。”
“快快走开,别杵在眼前惹我生气。”秦夫怒道。
秦玄策沉默着,走了出去。
回到观山庭的时候,他的脸色还不太好,多年的杀伐征战,他的心早已经坚硬如铁石,但想起过世的兄长,还是令他的绪低沉了下来。
长青迎了上来,观察着主子的面色,小心地开:“二爷您回来了,要用茶吗?”
秦玄策摆了摆手。
长青退了出去,过了半天,又进来了,手里捧着一个食盒。
“前传话过来,说二爷您今晚没吃什么东西,小厨房那边做了两样吃食,给您端了上来,二爷您多少再用些吧。”
秦玄策顺“嗯”了一声。
长青将食盒放在案上,打开来,端出了一个海碗:“这是汤面。”
一碗汤,汤里卧着拳大小的一团面,仅此而已,别无它物,
汤清澈,色如琥珀,半点油星都没有,散发出一
勾
的香气。
秦玄策本来不觉得饿,这会儿却被挑起了食欲,遂坐了下来,拿起银箸。
他先喝了一汤。
鲜美的滋味窜了进来,汤醇浓,还有
参的香气,回甘绵长,把舌
熨烫得舒舒服服的,一时间,浑身的毛孔都松开了。
他来了兴致,又挑起了面条。
如同银丝一般,丝丝分明,咬在里,劲道柔韧,略嚼一下,又很快融化开了,纯粹的谷物香气在牙齿间流连不去。
秦玄策只两三就把面吃完了,顺带把一大碗汤也喝光了,一滴不剩。
不过是一碗汤面而已,或许是他太久没在家中吃饭了吧,觉得舌
和胃一起温暖起来,方才那
低沉的
绪也在这
间烟火气渐渐地消散了。
长青又从盒中取出一方松木食盘,打开盖,满满一大块羊排,烤得金黄酥香。比起方才的汤又不同,这种香气馥郁而强烈,直冲鼻端。
长青不由自己地咽了一唾沫。
秦玄策夹起羊排,咬下去。
表皮酥香,烤得咯吱脆,质肥瘦相间,肥的油脂细腻,瘦的鲜
软糯,带着一点点辛辣,一
咬下去,汁水溢出,丰腴甘醇,来不及细细咀嚼,就顺着喉咙滑了下去。
秦玄策出身高贵,举止礼仪恪守规矩,在家中用膳一向讲究细嚼慢咽,今却吃得很快,不过转眼间,食盘就
净了。
食毕,他放下银箸,慢慢地吁出一气,矜持地表示了满意:“厨子的手艺大有长进,今
所做甚合我意。”
长青笑道:“二爷舌真灵,今儿换了个掌勺的,您这就吃出不同来了。”
“是新来的厨子吗?”秦玄策点了点,“不错,赏他二两银子,
后叫他多多用心。”
长青马上朝门外喊了一声:“二爷有赏,快进来领赏。”
秦玄策突然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果然,隔扇门边探出半张脸,明眸春波,妖娆勾,偷偷摸摸地张望了一下。
秦玄策沉下了脸:“谁在哪里?鬼鬼祟祟,形迹可疑,去,叫把她打出去。”
阿檀吓得要命,连半张脸都缩回去了。
长青赔笑道:“二爷,这两样吃食可是阿檀姑娘做的,您不是要赏赐她吗,怎么又叫打出去,吓煞也。”
他扭叫道:“阿檀,快点进来。”
门传来“嘤”的一声,比小鸟的声音大不了多少。
秦玄策皱了一下眉:“这院子里下
何时变得这么没规矩,杵在门
,活似做贼,不成体统。”
阿檀这才扭扭捏捏地进来,并不敢靠近,站得远远的,小小声地道:“见过二爷。”
秦玄策冷冷地道:“大声点,听不见。”
他是不是故意的?阿檀抬起来,偷偷看了秦玄策一眼,正好看见他漆黑锐利的眼睛瞟了过来,带着一种冷漠的倨傲。
阿檀心里有点慌,说起话来更加结结了:“谢、谢二、二爷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