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里,养废了?他既担不得这储君之责,早些废了他,于国于民都是好事。”
他大掌揉了揉妻子的脑袋,眼底浮现一抹柔和的笑:“他们父子养尊处优惯了,至多就是用些心机算计,不足为惧,本王主要忌惮的还是——一旦祸起萧墙,本王与他们父子闹起来,贺崇明那老匹夫会死灰复燃,趁火打劫。”
自龙椅上拉下皇帝父子,只能算是小事一桩。
最怕的是有人趁机煽风甚至作乱,一旦控制不好舆情走向,也压服不了朝臣武将,就会直接乱了整个天下。
皇帝父子俩虽然私心用甚,于很多事情上不做人,又惯会慷他人之慨,但是中规中矩的坐在龙椅上这些年,至少算个守成之君,治下没出过太大的乱子,百姓没有跟着遭殃。
沈阅抿抿唇,默然垂下眼睛:“那看来还是得走先帝预设的老路子,好歹先等着熬死了定国公。”
她是恨极了秦绪,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让他不得好死。
但始终还是那句话——
她不能为了一己私怨,就不顾天下动荡,拉着天下无辜的百姓为她一个人的怨愤不平埋单。
若真那么做了,她和秦照又与皇帝父子有什么区别?
她很快便重新坚定了信心,仰头对着秦照露出一个安抚的笑:“没关系的,我可以等。”
这个姑娘,始终还是进退有度,识大体的。
她所谓梦里的那辈子,秦照无幸参与,都还总免不了自责。
他其实无比明白,这一刻她心中的怨愤与不平,否则她不会试探对他问出换掉太子的可行性……
望着她清亮温顺的眉眼,秦照心里却难受的紧。
“没关系,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他说。
语气不重,甚至表情都是宠溺温柔的,说出来的字字句句却都重若千斤。
男人掌心粗粝的大掌,抚过女子娇靥如花的面容。
“有脾气不用忍着,也不用你等很久。”他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贺崇明那老匹夫活得已经够久,没必要留着等他寿终正寝,本王争取年前便结果了他。”
沈阅心脏剧烈一缩,脱口而出:“你是说刺杀吗?”
秦照眼底温柔的色褪去,他目光变得冷然又坚定。
这一刻,沈阅望着他,却仿佛穿越了千万里的时空与光阴,望见了他一身戎装于战场上逆风而立、杀伐决断的风采。
可是男人面对她时,那副面孔还是清俊疏朗,岁月静好的模样。
他说:“不过北境由他掌控,具体情况不明,长赢已经先安排人过去查探做初步的计划与准备了,这事儿你知道就好,不必声张。家里这边继续收拾着,咱们还是要走的。”
不管京城这边后续爆发出来的局面将是如何,至少不能把沈阅留在这里。
得把她送回南境去,避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