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伊若不住地摇
，仿佛听得见她的脚步声。眼泪不受控地夺眶而出。
莫乌莉走过来了，步履稳健，眼冰冷。她越来越近。
兰伊若知道自己无路可逃，她也逃不掉的，只能捂住肚子，倒在地上，不顾旁
异样的视线，毫无形象，痛苦地呻-吟：“不……”
她目不斜视，从兰伊若身边经过。
真没劲啊。莫乌莉想。
莫乌莉进
付费停车场，坐上车，收下凭据，开往机场。
凶杀案的结果在新闻里一闪而过，等舱休息室里，没有几个在，更没有看电视，连当事的亲属都不感兴趣，谁会多在意？每个都低着，望着电子设备，只在意自己的事，也只共
自己。
周敬如是去工作的，不停地接电话，要么就是在快速浏览文件。在他身旁，莫乌莉百无聊赖地看手机，手机上方有时间，抬起，机场的荧屏上也有时间。有在闲聊，把这里变成名利场。等待的时候，为了解闷，她也加他们的闲聊。
莫乌莉模仿别的表，夸张地笑着，感兴趣似的睁大眼睛，跟着扯一些
七八糟的闲话。不论说什么，对方都不会认真聆听，即便坦供罪行，大概也会被当成戏言一笑而过。
她看着周遭的每一张脸，打量他们，想起自己和易思违曾经的对话。莫乌莉问，假如我杀了，你会怎么做？他的回答是——“用剪刀剪开衣服”。那时候她没追问。剪开衣服是为了什么？分尸？毁灭证据？还是说要进行急救？
莫乌莉又抬，机场的时间按理比其他钟表都
准。时间毫无结果的流逝中，她感到可悲又无力。
广播开始提示登机，乘务员也出现在了
。
旅客们纷纷停止
谈，各自起身，奔向筹划中各自的旅途。单独在其他地方等候的秘书走近，周敬如也站着，回去看莫乌莉。
穿着漆黑的长裙，黑发垂落在肩，绕到胸前，露出皮肤白皙、镶嵌着痣的修长脖颈。她迟迟没有起身，只是侧着脸，仿佛在观望什么。
“该走了。”周敬如提醒说。
她默不作声。
周敬如的秘书想要代劳，刚俯下身，却霍地一怔。理由无他。他看到她的表。莫乌莉嘴角上扬，目光幽
，那是“莫乌莉式”的笑容……但是，并不是那么标准。
按捺不住的绪在美艳的皮囊下流动。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能看到机场地勤正异常地聚集在一起，一面后退，一面急切地阻拦着什么。
易思违总是打扮得七八糟，与环境格格不。衣着单薄的当中，只有他还穿着加绒的夹克，不顾周围工作员的阻拦，径自往前走。在医院值班太久，留下的便服早已不合时宜。可他没有自觉。
找到莫乌莉的瞬间，易思违微微眯起眼。下一秒，大概总算感受到了炎热，他拉住外套两边，任由它们沿着手臂下滑。
他把外衣脱掉，短袖t恤下露出青筋可见的手臂，从到尾，全程都盯着她。那种表。
莫乌莉幽暗的眼睛里亮起微光。
那种忧郁又
冷的表。
那种盘算着要用银纽扣
击她的表。
“莫乌莉。”他说。
易思违两手空空，但好像拎着剑，他一言不发，却仿佛来为什么复仇。他是不同的，他和其他变成石的都不一样。莫乌莉抬起手臂，看到自己皮肤表面浮起的
皮疙瘩。
“你凭什么这么做？”
她最先听到的控诉是这一句。
易思违面无表，只看着她，只想着她。身体滚烫，像全身点燃着火焰，而他朝她伸出手，要让她也陷身火海，一同在地狱里化为乌有。
无法压抑的狂喜中，莫乌莉被他扼住咽喉。
“你凭什么这么做？”易思违的双手那样孱弱，他怒不可遏地控诉，被焚烧的痛苦中，泪水才渗出就蒸发，“你凭什么记我旷课？你凭什么把我关到柜子里？你凭什么骗我？你凭什么……你凭什么……”
她凭什么摧毁他？
又凭什么不摧毁他？
莫乌莉被掐着脖子，从座椅倒到地面上。透明的水掉落，一滴一滴，落到她的脸颊上。她倾斜视线，手悄然移动，触碰到他的眼泪，然后，捧住他的脸。
观察着易思违苦不堪言的，莫乌莉发自肺腑，尽笑起来。
真可
。
好坚强，好可，最可了，被狠狠践踏成垃圾一样，却还能磕磕绊绊行动的玩具。莫乌莉幸福地笑着，发出充满怜惜的语：“易思违——”
她没能说完。
这场闹剧在安保员登场时结束。所有旅客都惊呆了，感到荒唐，可又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危险的要被请出去，要接受调查。易思违站直身体，侧过擦拭眼角，用空出来的手拉莫乌莉。她握住他，在他的帮助下起来。两个都很配合，很顺从。
周敬如想上前，却被穿制服的工作员拦住。他扭，马上催促秘书去想办法处理，赶紧把莫乌莉带出来。他说：“莫乌莉，莫乌莉！你别怕，等我！我马上帮你！”
可是，这热切的宣告没有得到关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