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茏茂密的花枝后, 站着两个相拥温存的。
靛青色锦袍被抓皱了,少年的脸染上红晕,眉眼像是喝醉了, 萧吉玉披帛勾在臂间,摇摇欲坠,纤细的腰向后折着,双臂虚虚抚在少年双肩,纤长的手指若有似无拨弄他的耳垂,潋滟眸色轻漾,快要将那少年溺死其中。
邵明姮捂着唇,杏眼瞪圆。
与此同时, 少年不经意抬起眸,看见她,目光霎时一滞, 却又很快垂下眼睫, 双手扶着萧吉玉, 任凭她亲吻自己的面颊。
这场景若是让褚文景老先生看见,怕是要气的吐血。
邵明姮蹑手蹑脚, 紧张的往外退, 甫一踏出月门, 便立时背抵着高墙, 暗暗松了气。
她觉得有道冷光薄刃似的落在自己身上,抬。
便见顾云庭站在对面海棠树下,拢着银灰色披风, 正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
邵明姮心颤了下, 随即扭开, 整理了衣裳裙摆, 状若无恙地转身往西跨院散步。
他却跟了上来。
邵明姮不敢回,遂越走越快,然顾云庭始终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直到拐进幽静的庭院,再无声嚣
耳。
她猛地停住脚步,像只受惊的小鹿,脸颊绷紧,双眸蹙拢,警觉的往他身后扫去,见再没旁跟来,这才压低嗓音问道:“顾大
究竟要做甚?青天白
为何尾随于我?”
顾云庭往前走了两步,偌大的院子不时有鸟雀叽喳的响声,槐树结了骨朵,已经能闻到淡淡的甜香,他站在那儿,思忖少顷开:“邵小娘子,你最好与大长公主保持距离,公主府这样的地方,也最好少来,不,别来。”
邵明姮忍不住回问:“顾大,你是以何立场同我说这些话?是嘱咐,提醒还是命令?”
“我是在关心你。”顾云庭回答的毫不含糊,甚至带了几分居高临下的笃定。
邵明姮倒吸一气,“可我有自己的判断,不需要你的关心,而且你的关心对我来说是一种困扰,极大的困扰。”
顾云庭的脸色有些难看,漆黑的瞳仁隐隐泛着冷意。
“如果可以,我希望顾大能永远消失在我面前。”
她仰着,眼认真热切,坚定执着。
槐树嗦嗦作响,几片叶子夹着槐花骨朵打在顾云庭肩上,他一动不动,在听见这句话时,宛若滚烫的热油滴到心,疼了下,经跟着抽动,继而便是裹挟着空虚的失落无休止地往下坠。
万分沮丧,无处发泄。
他就这么站着,郁沉的眼蒙了一层翳。
“你心肠好,但也不能将善意随便施舍,你我到底只是过客,既如此,往后我的路便得自己走。你怕我吃亏,着盯着看着,仿佛离开你我便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