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过斟儿, 斟儿喜欢什么。”
明槊望着妹妹清澈而坚定的眼眸,微微一怔,眉目低垂:“兄长记得。”
明斟雪眼睫湿润, 轻笑了下:“斟儿当时同兄长说,斟儿喜欢林叶间自初春穿过凛冬的风, 喜欢浩浩荡荡奔流不息的江水,喜欢自在翱翔的鹰,喜欢不受束缚断了线的风筝。”
有的人, 生来天性里便住着风, 纵使以天地为牢,囚得住这副血肉之躯, 也囚不住她的灵魂。
“父亲, 请容斟儿任性这一回罢。”她将视线转向明相手中的懿旨, 那道无声给整座相府施压的懿旨。
“女儿斗胆, 抗旨不遵。”
厅堂内的气氛骤然凝固, 穿堂风收敛了声息,光阴恍若一瞬间停滞。
“抗旨不遵……”
明相咬着字,一字一字喃喃念着,午后斜阳斑驳的光影洒上他鬓边霜白的发。
这位立足朝野沉浮半生的丞相,回顾数十年风雨中走过的路,蓦然发觉,自己一直竭力保护起来,想要推出波云诡谲纷争之外的女儿,终究还是因着身份无可避免被卷入波澜之中。
执懿旨的手不可抑制地颤抖,明相的面容又苍老了几分。
他怔怔望着女儿眼眸中那份不染尘埃的纯粹,良久,迈出沉重的一步,将懿旨交到明斟雪手中。
“父亲答应你。”
“你不仅仅是相府的嫡长千金,更是我明柏山的女儿,有些事,本就不该将你牵涉其中。怪父亲与兄长,没有将你保护好。”
眼眶倏然一热,明斟雪心头涌上酸涩与无法言说的痛苦。
她握住懿旨,扑进父亲的怀抱,紧紧拥抱着这个以衰弱年迈的脊梁为自己撑起最坚实的一方庇护的父亲。
她不敢再回想上一世父亲在牢狱中沾染鼠疫病故的结局。
“妹妹若想逃开姑祖母的懿旨,为今之计,只能赶在赐婚圣旨降下之前,为妹妹定下一门合适的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