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人失魂落魄守着她的棺椁度过无数个日夜。
她看见骄傲的帝王跪在陵墓前,看见他丧心病狂放弃穷尽半生夺得的权柄,一把火焚尽一切……
明斟雪捏住瓷瓶的指尖微微颤抖。
心念隐隐生出动摇。
可当她抬起眼,看见陪在身边的亲人时,明斟雪没有再多做犹豫。
她握住了那只装有毒药的瓷瓶。
临行前魏绍警告的话语犹在耳畔。形势容不得她心软,明氏已经退无可退了。
“阿爹阿娘,我……”明斟雪站在长衢边缘,正欲与明相夫妇交代时,一阵如雷马蹄声由远而近遥遥传来——
长衢两道如织游人寻声齐齐凝目望去,但见数十骏马踏风呼啸,打道长衢疾驰奔来,气势恢宏。
为首之人墨发高束金冠玄服,手执长鞭策马,姿态昂扬。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扬起一片尘土飞扬,颇有鲜衣怒马少年郎的朝气。
若无那些坎坷,他本就应当是这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模样,有着一日看尽长安花的恣意张扬。
明斟雪定睛仔细去辨认,认出来人之时,那人策马经过她身侧,伸臂一捞,转瞬之间箍起她腰肢轻巧将人卷入怀中,策马载着她一同往承天门奔驰而来。
猎猎东风迎面扑来,明斟雪惊魂未定,害怕地攥住他胸前衣襟。
“陛下慢些。”
独孤凛敛眸看了怀中少女一眼,将她的腰肢揽的更紧了些,单手执缰绳速度丝毫不减,带明斟雪策马于万民眼前招摇穿过长衢。
“莫怕,你信孤。”他安抚道。
旋即缰绳一紧,勒的骏马仰起前蹄仰天长鸣。
抱着她自马背上一跃而下,阔步登上承天门。
“陛下快放我下来,当着千万臣民的面成何体统。”明斟雪焦急催促道。
“孤的皇后便是体统。”独孤凛在她眉心落下一吻,抱着人不肯松手,直至登临承天门之上的金銮御座,才将明斟雪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