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快看，是
歌手！我蹲两天了，蹲这个。”老蒋指着台上主唱，伸长了脖子。
“你还敢对这些有兴趣呢！”杨帆也依样凑到老蒋耳朵边去。
老蒋迅速横他一眼，“这可不是我喜欢，我是带着任务来的。你听听，怎么样？还不错吧。”
杨帆顾着喝面前的酒，他自来知道自己耳朵钝，听不出好赖来，潦
点
：“还行吧。”朝台上扫了两眼，年轻
的玩意儿，他十几岁时都没上，这会儿三十好几，更不上了。
不过，台上这歌手，画着乌漆嘛黑的浓妆，
炸像颗炸黑的米花，哪里有点儿眼熟！
第37章 三十七幸会
“哎，我上去送个花儿，怎么样？”老蒋摇晃脑，拿不定主意。
“你上一次，在夜场认识的姑娘，后来怎么样了？”杨帆面前一杯酒喝得差不多，欠身来提醒他。这话也就他们这样的铁哥们儿，敢说了。上一次的夜场姑娘把老蒋的幸福婚姻，整没了。
“去，你哪壶不开提哪壶，跟你说了，我这次是名正言顺的。”老蒋目不转睛，跃跃欲试。
杨帆虽然这样说，但他自己也是目不转睛盯着看，台上这歌手虽然画得
七八糟的脸，背着电吉他，但举手投足间，可以确定是个他熟悉的。
是谁？他一只手搁在桌沿上，手腕无意识地来回摩擦着。
直她一曲唱罢，点了点，算是谢幕，顺手把电吉他拿下来
给旁边的鼓手。转身间，杨帆认出来，这不是丽娜么？这姑娘是给自己找了个兼职么？
他目光的焦点，随着她一路走下台，消失在褐色布帘拉着的后台
。他微微偏身过去，被老蒋看出来，用力拍了他大腿一记，反
着眉毛，悄悄挨到他桌面：“看
呀！你忘了我上一个夜场姑娘的故事了！”
杨帆拿眼角的余光瞄了他一眼，没回话。
老蒋喝足了酒，没了该有的眼力价，凑到杨帆身边来说个没完：“我跟你说，这种地方只能玩玩，逢场作戏。我可不是让你做戏，是告诉你，这儿的，桌子、酒、姑娘，都是做戏用的，明白不？谁当真谁就是个傻子！”
杨帆在心里哼哼了两声，没理他。
老蒋见他装清高，更来劲儿，“我说让你把小格一起带来吧，你这种定力，真是不行，老哥跟你说，真的少看一眼啊，这种小姑娘，有害健康，看起来又酷又有个
，喝酒对瓶吹，抽烟掏火机，但咱俩这号，吃不了这盘菜，你知道不？”
杨帆只管抬着，环顾了这四周一圈，还好，他们这位置靠角落，灯光稀薄，台上的明显注意不到。他安心坐着喝酒，听老蒋酒后话多，车轱辘话来来回回。
“这种玩摇滚的小妞儿，得跟着那种胡子拉杂留长发的半疯子走，绝不是你我这样的能降得住的！我跟你说，我见多了，你才看见过几个啊……”老蒋抽了抽鼻子，喝酒多了，最近肚子腆起来一圈，像怀胎四五个月，若隐若现，雌雄难辨。
“也不全是啊，家没准白天有个正经工作，是个办公室助理，穿高跟鞋白衬衫，给领导兢兢业业地写报告，周末刚加过班。”杨帆一手支在桌面上，打断他说。
老蒋马上摇，反驳：“没有这样的，你说的那种正在家里陪妈妈看肥皂剧呢！会半夜出现在摇滚酒吧里么？爸爸不打断她的腿？”
“也许单亲家庭，没有爸爸，妈妈自己有工厂要管，忙不过来，工厂太远，在泉州，不能天天在家陪着她。她只好找了个兴趣好，打发打发时间。”杨帆低看了看酒杯，酒太少，不经喝。
“呵，你讲故事呢？张就来，还泉州工厂，厂二代啊，那都出国留学去了，还能在这儿窝着！你真是喝多了！”老蒋不屑，也不知道真听清了还是假听清，“来来来，再喝。”他末了说。
他们又叫了一批酒。
小舞台上歌手换了，唱的曲目，他俩也听不懂。但来点儿不一样的，倒是男们到了午夜统一的追求。
“师兄，”杨帆喝的快，他停杯问老蒋：“怎么样？最近无牵无挂，够逍遥么？”
老蒋听了，一仰脖，
了，“你嘲笑我呢，是么！无牵无挂是嘲笑我孤家寡，我听得懂！哼！”
“无牵无挂、逍遥自在，不用看脸色，也不用被无缘无故埋怨，
子不是很好过？”杨帆说着说着，自言自语起来。
“好过个，我倒是想看看脸色呢，在哪儿呢，我有么？”老蒋忽然直着脖子
大骂，水
在杨帆衣领上。
各有各的难处吧！杨帆点点，没再问下去。男有男的难处，有的难处；年轻有年轻的难处，年老有年老的难处。
他们叫了第三次酒，喝完要走时，老蒋扶着桌子踉跄了，对着老朋友可以贪杯。“我要找那个小姑娘要微信，我带着任务来的呢，我得完成任务！”他嘟着嘴，抓着桌子角不走。
杨帆搀着他，架着他手臂，老蒋垂着，撞在杨帆胸前，“那我明天还来，我等她！”
“行了，你得了吧，让映姐知道，看你怎么死！”
“我都是为了她呀，我都是为了她……她一点儿不懂我的心，我的心！”老蒋捶着胸嚎起来，哭哭啼啼。中年男一喝醉，就丑，丑态毕露的丑。
“好了好了，知道知道，我们都知道，你都说了多少回了。”杨帆用力架着他出门。
刚走到门，老蒋又扒着门框：“不行，我不能走，我得，我得找那姑娘要微信……”
“好了大哥，我有微信，我一会儿推给你，行了吧，走吧走吧，我送你回家。”杨帆扯着他，扯不动，只好哄他，拿大实话哄他。
“真的？！兄弟，真的么？”
“真的，绝对，不真不是！”
“厉害啊，兄弟。兄弟，你是哪路仙，报上姓名！”老蒋一脚高一脚低，跟着杨帆走了。
“大雷音寺，六小龄童。”
“哦……失敬失敬，老汉我赤脚大仙，幸会幸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