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
明丰哆嗦了一下,马上把这句话从脑中排出去。
一定是师父说错了,他们这些阉人哪有寻常嫁娶的礼仪流程能走,殿下再宠师父,也不可能给师父名分。
屋内,萧齐不再强撑,又躺回了小榻上,睡了一个时辰。
他做了一个梦。
梦见那些曾经真实发生过的片段串联在了一起,他和他的怀恩先是拜见了先皇后的牌位,又双双穿着朱红的礼服,在宫宴中与宾客推杯换盏,最后与她洞房花烛。
只是现实里,顺序颠倒了。在皓月楼的那晚是洞房,在皇陵拜谒是亲人见证,在立储宫宴是宾客尽欢。
宫宴那天,他专门去换了绯红的内侍总管服,就是为了和她一身朱红相配。
他知道她永远都不可能给他一个正大光明的身份,他自己也决不允许天下人知道即将成为大梁朝最尊贵的凤凰的她,竟然独爱一个阉人。
但是他还是很在乎这世俗的礼仪的,即使他从来都没有要求过什么。
偷偷凑齐的仪式碎片,如今只差一纸婚书,还有结发了。
这个梦很好很好,萧齐甚至有些不愿意立刻醒过来。
冰块化尽了,这盆水已经没有了用处,很快就要被倒进沟渠中,再也不需要了。
端午龙舟会结束后,久等不见女儿从楼阁中出来的陈光美以为此计得逞,美滋滋地捋着胡须留在原位,只等人流散尽就去楼中和萧齐商谈献女脱罪之事。
阉人做女婿又如何,脸面在官场上有什么用?实打实的好处才是真的。到时候玄羽司还不得恭恭敬敬把他的案卷一笔勾销,甚至接着索贿都有他的阉人女婿撑腰。
男人嘛,就算是切了东西也离不了女人。何况他陈光美最不缺的就是女儿,一个不够,两个三个送出去也没问题啊,只要能成事,只要能保他和两个儿子前途光明,有什么不可以?
但是女君殿下身边的总管太监怎么朝他过来了,还跟了两个玄羽卫?
“陈大人,今日赶巧了,玄羽司有些事要和您聊上一聊,就先别回府了,跟着咱家几个走一趟吧?”
明丰张开手给吓得瞠目结舌的陈光美看了手中的玉坠子,是他女儿今日戴的。
“陈小姐已经先走一步了,陈大人,您也赶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