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徐妈妈还是同陆老太太实话实说道:“老太太,不是我不在中间撮合若芯和二爷,实在是若芯她,她才因做了妾被罚出来,您老家还叫她做妾,她怎么肯呢。”
“也没说一定就是做妾,她这不是正在躲着原先夫家的正房要杀她么,等躲过了这个风
,叫她父母来东京讨个放妾书,再说以后的事。”
陆老太太是真看上了若芯,为了让她伺候陆谦,都自降身份,改说让她给陆谦做当家
了,可一抬
,还是见徐妈妈一脸为难的样子。
老太太怎能不恼:“怎么,这是坐地起价,见我一时瞧上了她,就开始摆起谱来了。”
徐妈妈忙道:“老太太哪里的话,我回去劝她就是了,可老太太说让若芯做当家的事…”
陆老太太:“你放心,咱俩都是上了年岁的,我绝不跟你说那敷衍的假话,只要谦儿瞧上了她,同意她做
,我没有二话。”
徐妈妈只能告退着出来,回家同若芯说了这一番话,脸上的表别提多为难了。
若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问:“是不是我不答应,她们就要把我赶出去,连带着也不待见娘了。”
她果然走到哪里都是个祸害,到底把徐妈妈也给连累上了。
徐妈妈:“我也没想到事会闹到这一步,老太太这是看准了你,我指望拿你之前做妾做怕了的事驳了她,没想到她张
就说,让你做当家的
,堵的我再说不出话来了…”
若芯摇了摇:“娘,我不想嫁
。”
徐妈妈皱着眉连声叹气,一时想起方才她从府里出来的时候,陆府的下
对她是一叠声儿的
结讨好,就好像她认若芯做
儿,是捡了天大的便宜一样。
若不是她这些年在山上诚心礼佛,看了这世俗的虚妄得失,怕不会也同众
一样,觉得此番进府对若芯来说,是个绝好的归宿,可她不能替若芯做主。
徐妈妈沉思片刻,下定决心道:“若芯你放心,我为陆府诚心祈福数年,就算是老太太真个儿恼了你,她看佛祖的面儿,也不会立时就赶你我出去。”
徐妈妈这是豁出去要与若芯共进退,又沉声说:“有娘在,谁也别想压着你进府去。”
就这样,徐妈妈梗着脖子,跟陆老太太杠上了。
陆老太太还真就拿她没法子,她一个尊贵的老太太,不能把一个为家里祈福多年的老怎么样,也做不来牛不喝水强按
的事,
着若芯进府伺候,更不能立刻叫
把她们从陆府后街上撵走。
这件事就这样僵持下来,说好了给徐妈妈涨上来的月例银子,也没有如期发给她们。
若芯和徐妈妈的子,因为没有钱,过的愈发艰难,阿莫时不时就嚷着肚里饿。
就在三个快要支持不住,若芯想法子要带着这一老一小,趁夜离开陆家时,陆家来
了。
来的是陆家太太,身后跟着两个小丫,一个手里捧着簇新的
缎面衣裳,一个手里拿着一个双层檀木食盒,食盒里飘出来的香气叫阿莫瞪直了眼。
陆太太一进门,眼睛就钉在了若芯身上,啧啧了两声,就上前抓住若芯的手,摩挲着说:“我还说呢,是什么样的小娘子让我们老太太牵肠挂肚的惦记,都惦记的生病了,这…可真是个标致体面的儿。”
她也觉得若芯虽说模样没多好看,可就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同别个儿不同。
徐妈妈把陆太太让到屋里,陆太太勉强喝了她奉上来的茶水,就开始抹眼泪:“妈妈是府里的老
了,连我见了您都要礼敬三分,怎么还学小孩子,跟我们老太太呕上气了,也不怕小辈们笑话。”
徐妈妈被她说的不好意思起来,又关切着急问:“太太,老太太怎么就病了?没大碍吧?”
陆太太道:“老太太听说你们要走,直接就给气病了,她一个舍不得你,第二个舍不得若芯。”
顿了顿,又说:“不是我说嘴,妈妈的心也太狠了,真舍得撇下陆家就这样走了吗?当初谦儿遭了难,满府里找不出一个愿意上山为他祈福的,只有您老家愿意,你若是就这样走了,不是给谦儿身上添了一起罪过么,你就是不看我和老太太,也不看孩子可怜么。”
若芯这才知道,原来徐妈妈中陆府遭了难,说的就是陆谦上任途中遇匪的事。
照这么说,陆府里最舍不得徐妈妈走的,应该就是这位陆太太,她一走,陆府一时半刻真找不出妥帖的替她儿子上山祈福。
见徐妈妈脸上表变了,陆太太忙握住她的手,又说:“都是上了年纪的
了,可别再僵着了,妈妈同老太太几十年主仆
,这会子心里肯定也不是滋味,要我说,两位老
家,都各让一步,横竖若芯在家里闲着也没事,叫她进府去陪着我说说话,顺带着管一管谦儿的汤药,妈妈放心,咱们家
不出那牛不喝水强按
的事,只要若芯不愿意,没
敢
她。”
陆太太说完,徐妈妈和若芯都没有出言反对,这也确实是目前为止,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她们若是毅然决然从陆府后街出走的话,只怕刚一露面就会被刘钰的拿住,后果不堪设想,更何况,让徐妈妈一个老
为了她得罪老太太,再离开活了一辈子的陆府去外
受罪,她心里属实不忍。
思及此,若芯忙起身,冲陆太太福了一福:“多谢太太抬举,我愿意进府去伺候二爷的汤药,也愿意去陪着太太说话,还请太太在老太太面前美言几句,别叫老太太再同我娘心里别着扣儿了,娘这些子里,饭吃不下,觉睡不好,满心里想的都是老太太这些年对她的好,她虽是陆府的
才,可一直都把陆府当成自己的家,什么事都是以主家为先,我亲眼见她在山上祈福时,废寝忘食的念经,诚心诚意的为陆家礼拜,没敢有一丝懈怠。”
闻言,陆太太笑的合不上嘴:“哎哟,你这孩子,你这孩子…”
心说,果然老太太的眼光不差,这样有气度识大体的孩,府里还真找不出第二个,又想这徐妈妈分明就是陆府的福星,为家里诚心祈福不说,捡个姑娘回来,还是这样一个
才,说什么也不能放她走。
当下说定后,陆太太留下衣裳和吃食,心满意足的从她们院子里走了。
陆太太前脚刚走,后脚就有给她们送了月例银子进来。
徐妈妈这厢心里也舒服了些,对若芯道:“你去吧,这下老太太知晓了你我的意思,即便你在府里的不痛快,也能随时出来,没
会为难你了,只是若芯,你切记,不可在二爷的院子里留夜,不然对你的名声不好。”
徐妈妈事事替她想的周全,若芯忍不住庆幸,想她自己上辈子必是做了什么行善积德的大好事,这辈子才叫她遇见了徐妈妈。
到了第二天,若芯梳洗打扮后,就跟着管事娘子进了陆府,来领她的管事娘子殷勤的叫她招架不住。
管事娘子携了若芯的手,一面走一面亲热的说:“姑娘慢些走,不瞒姑娘,我最是敬重徐妈妈了,徐妈妈待成我们也都好,姑娘你有什么事只管找我就是。”
说着,从丫手里接过一包银子:“这是太太叫我给你的月例银子,太太说,你虽是才来,想着你家里这会子缺钱花,先把
一个月的支给你用。”
若芯掂着手里的银子,觉着比昨天给徐妈妈的月例银子还要多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