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老闆上了楼,靠坐在沙发上,手抵着鼻尖,努力止住扩张的笑意。
他们一夜未眠。
在那之后,老闆每天都会在大学门口拿着花接小矮子,有时候是杭白菊、洋桔梗这种店外种的,有时是连枝条一起折下来的。
他们会去市街上吃新开的餐厅,去热闹的游乐园玩,倘若假日有花奔的话一定会去走走,做每对情侣都会做的事。
今天,是他们相恋的第二十九天,约好来店里试吃新品,结果好好的天气忽然下起了雨,等小矮子赶到时,他跟他的二八大槓已成了落汤鸡。
今年的换季比较不稳定,长夏迟迟降临,立冬才依序飘雨,可天气却不同以往溼热雨密,多少带了点冬季寒意。
十一月的枫红落入水,冷风一吹,小矮子冻的直囉嗦,接过程言兼,也就是老闆递来的换洗衣物,在他家里洗了热水澡。
出了浴室,他在之前匆匆见过一面的大平层里悠转,循着香气,他来到了厨房,看着呈言兼熟练的手起刀落,刀俎上的南瓜裂成两半。
把蒸熟的南瓜切块,跟炒好的洋葱、红萝卜、马铃薯丢进料理机绞碎后,倒入热好的锅子里,加入高汤,搅拌、调味。
盂倎坐在吧檯旁的高脚椅上,双脚于半空中晃动,托腮喝着裊裊冒烟的咖啡,时不时看向正忙活的呈言兼,气氛一派静好。
「倎倎,你可以到处看看,如果很无聊的话。」
说完,又幼稚的补了句:
「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家了。」
盂倎弯了弯眼,走到电视机旁存放一大柜光碟的地方,从下到上慢慢看起。
琳瑯满目的展示柜排列的很整齐,当中有cd、唱片、录音带,普遍在现代市售几近绝版。
他瞄见一系列放在正中间的光碟,因为上面只有透明的壳没有繽纷的目录纸,况且数量还不少,在一片五花八门的专辑里显得突兀。
好心驱使下,盂倎手痒抽出其中一片,摆弄了下翻到正面。
20.9..:2~20:02·st
用黑色异笔写下这一行时间,执笔者的字跡锋利,收尾时却有所收敛,温和了不少,十分耐看。
「在看什么?」
头顶上落下一片阴影,手里的光碟被一隻骨节分明的大手放回原处,呈言兼揽了揽他的腰,往厨房那带。
「早上少吃淀粉,我煮了点汤,可以配三明治吃......」
「刚刚那里面是什么?」
盂倎打断他的话。
呈言兼依然保持着姿势,只是出口的语气闷沉沉:「......你知道的。」
监视器录影带。
他们不约而同的在心里默念。
盂倎叹了口气,拉起呈言兼的手道:「我不会觉得噁心、怪、厌恶,或是任何反感的念头,我喜欢你,正如你喜欢我,你没有做错。」
盂倎捧起他的脸,「这世间有八十多亿人口,就有多少种爱情,包括表达方式,我们不需要以旁人对正常的认知来界定我们的相处方式,我也不想要你以卑微的态度来与我生活。」
「不要颠起脚尖来爱我好吗?男朋友?」
说完,又默默补了句:「毕竟你比我高太多了,我会自闭。」差了整整二十六釐米。(小矮子大概到老闆肩颈处,老闆99,小矮子73)
呈言兼凝视着他,被捧着的脸英俊温润,高挑的浓眉、挺立的鼻梁,健壮的躯体迎着他弯下腰,深邃的眼眸映着盂倎,里面的光亮的烫人。
「嗯。」
细腻的手下挤压出来的皮肤鼓起,配上一脸呈言兼款的深情,无端產生诡异的滑稽感,盂倎不争气噗哧笑了。
见状,呈言兼伸手搔了搔盂倎的痒痒肉,他边笑边往男人怀里鑽,颤抖着磨蹭在男人身上。
「哈哈......哈哈哈!停!鹅鹅鹅鹅鹅~~好痒!」
呈言兼垂眼看着缩在怀里的人,因为笑的太急促而止不住地张嘴吭哧换气,红润的舌尖从齿缝探出,长长的睫毛眨动,呼出的热气透过微薄的卫衣喷洒在他的肉体上,深入骨髓,刺激着整个经末梢,不勘的念头涌上大脑,血液里的氧气剎那供应不及。
男人不动声色地扣住他的腰,往胸膛靠近心脏处那按。
盂倎笑到流出眼泪:「呵呵呵呵嗝!呵呵呵......」
他凑下来亲吻盂倎,一路从额头、眉心,吻到鼻尖、耳际,跃过开合的嘴,细细琢吻盂倎的下頷。
绵绵密密的微小电流串入肌肤,盂倎痒得瑟缩脖子,等温热缓缓从喉结游移到颈窝,下滑到锁骨,呈言兼单膝跪了下,察觉他有逐渐下沿的趋势,盂倎赶紧打岔。
「等下......停......!先停下来!」
埋在胸前的脑袋抬了起来,深黯的眼中倒映着面红耳赤的盂倎。
「那什么,我说......这样会不会......快了?就是、就是......虽然我们认识很久了啦,但才刚确认关係不到一个月......我们可以等孩子出生来再那啥......不对,都有孩子了不都做过了吗?不是,咱俩男咋生啊......我在说什么......」
他一手逃避似遮掩着脸面,乾燥的口舌接连换气。窗外的雨声淅沥,像树荫又像蜘蛛网包裹住玻璃,将昏黄的客厅垄罩在灰蓝的色调里。
呈言兼站起来,垂眸看着语无伦次的盂倎,慵懒的眼皮微瞇着,一隻手随意把玩他通红耳朵上的碎发。
这人刚刚才自信有成的激励男友,结果对方主动了又缩成一团下锅烧熟的萝卜精,虽然比刚认识开放了不少,但到底本性难移,这羞劲还得用漫长岁月来磨平。
呈言兼心想,他有的是时间。
盂倎背靠角落,墙角的绿植佔位很大,深绿的大叶片挤成一小方天地,特的叶状和弯成诡异弧度的茎伸展在他身后,将他衬得像个从迷雾中走出的精灵。
「那什么......我们还没吃早餐呢,再不吃就要凉了,走吧!」
盂倎头也不回欲逃离此地,但脚刚迈出,腰便被揽了回来。
带着淡淡咖啡香的身躯覆在身后,宽大修长的手揉着他的细腰,下巴搁在黑发上,呈言兼以一种极致曖昧的姿势紧紧贴着他的背部。
盂倎能清楚感受到他说话时胸腔传来的绵密震动:
「倎倎,好倎倎,拜託,好吗?」
盂倎受不住这样的男朋友,可又扛不住自己的薄脸皮,最终还是拜倒在老闆对他锁骨又啃又咬的攻势下。
「那我、我可以先准备一下吗?稍微——」
未尽的语声淹没在急切的吻中。
男人一手摩擦他的腰,一手托起盂倎的下巴,他俯身亲吻着他的全世界。
舌头舔舐着嘴唇,将原本饱润的双唇舔得更加湿亮,撕咬着圆嘟嘟的花瓣,嚥下耳鬓斯磨间流露出的低喘。
「张嘴。」
边说,舌头边撬开那注定合不拢的口,舌苔交缠的那一剎那,已经摇摇欲坠的盂倎终于攀不住他宽阔的背脊,俩人顺势摔入沙发,以盂倎仰头坐卧、呈言兼弓身的姿势,交换彼此呼吸出的热气。
动作更方便他们加深这个吻。
男人吸吮着他的舌头摄取温度,搅动整个口腔的唾液,盂倎彷彿是含了一块宇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