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砚让人送上来纸笔,交给胡海业。
顾九直直地看着胡海业的眼睛:“你和周志恒身上的伤痕和刺青是谁干的?”
胡海业全身都在发抖, 笔下的字体歪歪扭扭,写得艰难又迟缓。
他写道:高世恒,林时。
三人相视一眼。
顾九抿了抿唇, 继续问道:“几日前,你与周志恒去水云楼时都说了些什么?为什么要哭?是不是与此有关?”
胡海业艰难地点点头。
如果重新给胡海业一个机会,他一定不会选择进入国子监读书。
这样,便也不会遭遇这种事。
一想到这些,胡海业胸腔开始剧烈起伏,身上的伤痕和那个屈辱的刺青仿佛着了火一般滚烫灼烈。
他紧紧握住笔杆:高世恒和林时是地狱里的恶鬼, 我与佑泉兄经常被他们打骂欺辱。去水云楼的前一晚, 高世恒与人投壶输了很多钱, 心情不好,便打断了我两根肋骨。
太疼了。
真的好疼啊。
胡海业喉咙干涩,泛白的嘴唇不断地蠕动着,巨大的恐惧铺天盖地涌来,他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我受不住了,可我不敢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只能讲与佑泉兄听。我们两人去水云楼,便是因为此事。
顾九问道:“那会儿周志恒可有什么异常?”
胡海业摇摇头,顿了下,却又点了点头,继续写道:佑泉兄说他这些天一直在做噩梦。
“因为高世恒他们?”
胡海业写道:不是,是因为一封信。
顾九愣了愣:“信?”
胡海业写道:佑泉兄十几日前收到那封信后,便一直心不宁。我问他怎么了,是不是高世恒他们的新花样,他只说他的报应来了,除此之外,什么也没说。
顾九眉心紧紧蹙起。
什么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