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毕,陆银屏悄悄地扯了扯他的袖子。『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 @ gmail.com』
“外祖真的痴了吗?”
这个问题她之前也问过,不过那时是当着宇文馥的面。当时宇文馥一生气,还骂了她两句。
可经过这几的观察以来,她总觉得宇文馥并不像他所表现的那样,真的痴傻,她觉得他倒是在装傻。
拓跋渊一怔,便知道了她的怀疑。
“外祖年轻时雄韬伟略不输于,只是当年母妃死后,朕未继位,处境艰难,元承又年幼,他为了照顾我们费了不少心。后来有次不慎撞到脑袋,从那以后就成了这副样子。”
随后他又道,“朕当初也以为他是韬光养晦,但有一次裴太后身边的宫当众羞辱他,他竟毫不犹豫钻了那
胯下学狗叫……
外祖是心气极高的,若不是真的痴傻,大可以一剑杀了那
,可他却没有。想来是真的痴了。”
陆银屏听得揪心,她难受地道:“多可怜的!这两
他犯起混来臣妾还骂了他两句……”
天子笑道:“朕的脾气算不得好,但当年朕一无所有之时真心对朕好的仅有两位,所以他们无论怎么折腾朕也只能说认了。”
“两位?”陆银屏来了兴趣,“一位是外祖,还有一位呢?”
他又闭上了眼,不肯再多说一句话。
“不说拉倒。”她哼了一声,放开他的脸,双手放在枕上。
他对自己这么好,什么都由着自己折腾,也不是没想过另一种可能。
可她反复思索,自己小时的玩伴就那几位,且个个叫得上名来
所以那个不会是她。
她有秘密,他自然也有。幸好她是个识大体的,该醋的时候醋,该放的时候也知道放。
这么想着,便又睡了过去。
拓跋渊侧了侧身子,睁开了眼睛。
先帝好佛法,只因杀戮过重,加之疠痛难当,苦不堪言。
波罗夷罪,、盗、杀、妄语悉数尽犯,为避免堕
地狱,才开始修行。
而他却不一样。
自他明事理开始,便受无妄之灾。他不信所谓因果,只信自己。01bz.cc
命运的确无常,却冥冥之中有其定数。
一切偶然绝非偶然,只是极为难遇的宿命邂逅而已。
从那时起,他便开始修行。
再后来,一道诏令将他封为皇储,禁锢在式乾殿之中。
少年天子忍辱、持戒、进、修行,菩萨所言,一一奉行。
眼下美在怀,是佛陀怜悯。搁置了数年的伽蓝寺,以最快的速度修建完成。
陆四已经睡着了,歪着,一边脸颊贴在枕
上,平
里盛气凌
的形象大打折扣,看起来十分娇憨可
。
拓跋渊知道,过不了多久那片枕便会湿一片。
美貌又凶悍,娇媚又骄纵,有时仗势欺,有时又胆小如鼠。
倘若身后有个做他靠山,便会十分狗腿,铆足了劲去讨好那
,能屈能伸。
现在她的靠山变成了自己。
拓跋渊向后侧卧,将她长发往后拨弄,拥她怀。
怀中美咕哝了一声,在他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贴着他的胸膛沉沉睡去。
哪怕她并不他,哪怕她是怀揣着别的目的,但现在她依靠的男
是他,只有他有这个资格被她光明正大地依赖。
这是他的殊宠。
盂兰盆节后,十七这便是立秋。
虽已立秋,但天气依然燥热。拓跋珣和宇文馥坐在凳子上啃西瓜,陆银屏靠在旁边榻上看着他俩。
自那祭祀之后,拓跋珣便有些不敢看陆银屏,时常躲着她。
陆银屏根本就不管他,每每看宇文馥时都会想起天子曾对她说的话。
“外祖。”她温和地出声。
宇文馥吓了一跳,西瓜差点掉在地上。
他委屈地道:“四四,外祖今儿可没惹你。”
瞧把吓得。
陆银屏心道:她有这么坏吗?
“知道您没惹我。”她笑眯眯地道,“外祖,我有个大宝贝,您想不想看?”
第九十三章
秘密
宇文馥倒不是完全痴傻,只是退回了小孩心智。
见陆银屏这么秘兮兮,顿时便来了兴趣。
“什么大宝贝?”
陆银屏从身后掏出来一个东西放在手心。
宇文馥定睛一看
“劝酒胡?”宇文馥眼睛一亮,又指了指那个小,“这是我?”
陆银屏笑着点,一手送到他跟前。
宇文馥见了,不释手,接过来便在桌子上拨弄起来。
“归来宴平乐,美酒斗十千。烹羊宰肥牛,中厨办丰膳。”他玩得不亦乐乎,嘴里还喃喃唱着陈王的诗词。
拓跋珣眼地看了半天,也没见狐狸
也给他弄一个,心里便有些不平衡。
想要像往常一样闹上一闹,又想起父皇警告自己的话,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陛下不在的子,陆银屏很是无聊,便只当自己又多养了一个老小孩,在家中为他带孩子。
宇文馥玩了好一会儿,偶然一抬,见一向不待见他的外孙媳
儿正慈祥地看着他,顿时脊背发凉。
“四四,你有话就直说吧。”宇文馥手握劝酒胡驼着背趴在桌上,有些直不起腰来,也不敢抬看她,“你是不是要赶我走了?”
陆银屏一怔。
开始的时候她的确是有过这个想法。
她脾气算不得好,动不动就会发火,碰到这个老小孩真的被气了个半死
可陛下说什么?说他年幼时外祖一直偷偷照顾他。
陆银屏的心瞬间就软了呀。
纵然这老爷子已然痴了,可到底是当年为数不多的对陛下好的。她再坏,也不会去欺负这样的
。
陛下的脾气并不好,平时都别别扭扭的。既然他都能受得了,为何她就受不了呢?
陆银屏只消想一想便觉得心胸中充满了慈之心。
她大袖一挥,豪壮志地道:“外祖,今儿起,四四罩着您了!”
宇文馥被她骂习惯了,猛然见她转变态度,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他对拓跋珣道:“佛,你母妃的脑子坏了。咱们得离她远点儿,别沾了傻气。”
陆银屏一听便要掀桌。
“我就不该给您颜色,好让您下我的脸。”她愤愤地伸手,“将我的劝酒胡还回来!”
她自小便这种小
偶,奈何自己不够心灵手巧,根本就做不来,秋冬几个便时常替她做。
当她说要做个宇文馥时,秋冬还一脸不敢相信:“大司空大的模样虽不差,但年纪也忒大了些。做他的劝酒胡,您还能喝得下酒?”
那时陆银屏没想太多,直接吩咐她:“送给他玩的,你做便是。”
要不是他对陛下好,才不会让做了个这么丑的玩意儿呢!
“既然四四给了,那就是我的。”宇文馥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收到过这样用心的小礼物,忙不迭护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