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咪说记不清了。龙腾小说 ltxsba @ gmail.com
总是觉不出饿,饿了又吃一点就想吐。他不喜欢呕吐,胃酸倒流的感觉会让他想起恐怖的往事,就这样恶循环,吃得也就越来越少。
“我给你做点东西吃,好吗?”
小猫沉默良久才点:“随你吧。”
贺灼抱着他起来,直起腰时明显两条腿踉跄了一下,季庭屿看到地板上有两滩血,贺灼穿的黑衬衫,后背肩胛骨处已经被浸得湿亮。
“你的伤流血了。”
“没事,不怎么疼。”
贺灼笑了笑,小心牵起他的手,走进流理台。
办公室没有厨房,只有一个洗手的池子旁边放着菜板和刀具,矮小的冰箱像个小老太太似的窝在角落里,打开里面没有任何带着气的东西。
冰凉的水、酒,瓶子外面都覆着一层气泡,半个腿汉堡,还有一盒表面结了层厚厚的白油蜡的牛
盖浇饭。
“如果我不来,你晚饭准备吃什么?”
“不吃,酒喝饱了。”
“那明天呢?”
“汉堡或者盒饭挑一个吧。”
贺灼不说话了。
心痛到麻木时,就如同纤维化的树,碰一下,表面看着没什么反应,但糟烂的内里却一丝牵一丝地揪疼。
明明把子过得
七八糟,到底算哪门子的准备好?
“做丝小馄饨吧,你
吃这个。”
还能做久一点。
拿出一块不知道猴年马月的生和小袋面
,放下菜板开始和面。
没有围裙,就把衬衫袖子一圈圈卷到手肘,露出爬满伤疤的狰狞手臂,因为弯腰,微微耸起的肩胛骨随着他揉面的动作,渗出的血越来越多。
季庭屿在他身后看着,一言不发。
预测到自己死期的猫咪,会变得格外安静、乖顺,整整
地跟在主
身边,反复叫他的名字,却不置一词,只在大限将至时悄悄里去。
季庭屿没看到自己的死期,但看到了他和贺灼的结局。
他起身把医药箱拿出来,走到贺灼身后,抽出衬衫,掀到后颈上,把那两处冒着血的刀做了简单的处理。
贺灼全程一动不敢动,甚至沾着面的双手在半空中僵硬得有些滑稽,等季庭屿处理完才小声说了句谢谢。『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 @ gmail.com』
猫咪没应声,坐在一旁继续看他做饭。
眼中的眷恋仿佛看一眼就少一眼。
贺灼注意到了,心脏一点点下陷。
他们没有多余的流,一个做一个看,如同一对正在冷战但还是忍不住关心彼此的
侣,区别是冷战的
侣不久就会和好,而他们很难再有明天。
馄饨做好了,出锅时撒上点冻蔫儿的香菜。
两面对面坐着,安静地吃着属于自己的那碗,即便
挨得再近心也无法靠在一起。
馄饨的热气熏得小猫眼睛疼。
他垂着耳朵,想尽办法不让泪流出来,但还是失败了。
这场戏没能演下去。
他把努力吃进去的三个馄饨全吐了出来,趴在洗手池上吐得昏天黑地,水眼泪沾了一脸。
贺灼轻拍他的背,说吃不下就不吃了,不论发生什么,都别自己,不要受委屈。
两只碗被丢在流理台上,汤很快凝固。
贺灼抱着脏兮兮的猫咪去浴室洗澡。
放水、沐浴球,调整靠背的位置,确定水温合适了再把顶着毛巾的小猫放进去。
贺灼坐在浴缸边,一如往常地给他擦洗身体。
他们的动作还是那么默契。
刚擦完左手季庭屿就会把右手递过去,洗时要翘起来一些,做完这步,贺灼的手慢慢往下帮他擦腿。
季庭屿抓住他的手,隔着氤氲的气对视一眼,主动踮起身子,吻了过去。
没有暧昧和动,更像是机械的动作。
贺灼第一次知道原来亲吻也可以这么苦涩。
明明含着他的唇,心却被揪扯到半空高高悬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判下死刑。
“去床上。”
季庭屿轻声说着,被抱起来,压在床上。
冷眼看着在身上动作的男,木
似的没有任何反应。
贺灼从他的脚踝吻到脖颈,吻着吻着就不动了,将脸贴在他肩窝里轻轻颤抖,就像被迫享用断餐的死刑饭。
“这是你最后一次给我了,对吗……”
泪水从他冰蓝色的眼睛里滴下来,滑进小猫嘴里。
“我要走了。”他喃喃道。
“去哪里?”
“很远的地方。”
“多久?”
“七八年,或者十年,直到我能从这件事里走出来,可以平静地面对你,不怕你,不恨你。”
也不再喜欢你……
“别这样,小屿。”
贺灼低下,躬在他身上,如同一只走投无路的兽。布满伤
的双手死死攥着他的肩,可不管怎么用力,都再也留不住他。
“你可以和我分手,可以不我……但你不能让我看不到你。我发誓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我不会再让你受一丝委屈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一次就好……不要这样抛下我……求求你,别走……”
眼泪能轻易把一个变得软弱。
狼王的强大和骄傲被由内而外地打碎,用野兽的姿态匍匐在他面前,祈求一次机会。
“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任何事,就这一次,不要抛下我,好不好……”
季庭屿呜咽着摇,不忍看他流露出这样的
。在他心里贺灼永远是自信强大的王者,绝不会做小低伏甚至卑微地向别
低下
颅。
心疼和仇恨裹挟着刀片,在他心翻涌跌宕,刮烂每一丝软
,季庭屿快疼死了。
他想原谅,可闭上眼就是贺灼那天离开的背影。
他又想怨恨,但睁开眼却看到伏在自己身上哀求。
“我受不了了,你放过我吧。”颤抖着抬起手,抚住他的脸颊,“贺灼,我们没有别的结局了……”
“有的,为什么没有,你不要把我当贺灼了,你把我当达蒙,把我当成一个全新的,我们聊聊好吗,我们把误会说开,我可以解释。”
季庭屿眼睫颤动一下,心脏似乎被撬动。
贺灼乘胜追击:“你都想起什么了,告诉我好不好?”
“想起很多事,很很
。有些能串在一起,有些
成一团。”
他从贺灼身下出来,就那样赤着挪到床边,点了根烟,在夜灯昏黄的光晕笼罩下,只有瘦瘦小小的一团。
沉思良久,开道:
“我最近总是做梦,梦里有很多。”
“他们我坐带电的椅子,用藤条沾盐水打我的关节,不给我吃饭,不给我睡觉,把我关到一个很窄的长箱子里,我只能在里面一直保持直立,二十七天。”
“后来,我就不好了。”
“我看到死去的队员站在我面前,罗莎琳、猴子,孟凡,猎豹……他们要我赔命,要我认罪,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