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有他的皇后敢跟他说实话发脾气, 可就连嘲讽发脾气都是让他觉得如沐春风的畅快。
昌德帝看向了眼前的少
，皇后最疼的孩子。
别
都拼命想生儿子, 只有他的皇后知道自己生的是儿子的时候直接掉泪了, 抓着他的手说：“可我想要个跟我一样漂亮的小闺呀，我想跟她一起泡澡，一起穿漂亮衣裳骑马甩鞭子！陛下, 臣妾的美貌, 到底无继承, 白费了！”
他当时真是苦笑不得，如今总觉间无趣的昌德帝，想起旧
，依然觉得有趣极了。可没有了这样有趣的，就是圈养再多美，再多放纵，都找不到更多的乐趣了。
皇后甚至直言：“生个儿子，一个不好，就父子反目了呀！臣妾在史书上，可没见过父反目的——”转而一顿，“倒是见过母反目的.....”
这样的话，也只有他那个胆大妄为直言无忌的皇后敢说，让他还没来得及震怒，就已忍俊不禁，开始要想方设法宽慰他的皇后了。
“说句实话都不让了？见天惺惺作态的，跟自家夫君都不能说实话，做还有什么意思！”
多少年都没想起这些了，却在这样一个平常的年底，旧往事突然涌上心
，昌德帝轻轻叹了
气：“你倒是什么都敢说。”
就听地上站着的少道：“连句实话都不能说了，做还有什么意思呢。为了三瓜两枣使心眼子算计，跟我那个后娘似的，这样的富贵生我不稀罕，还不如学门手艺卖豆花去呢。”
昌德帝愣了愣，果然是血脉亲，失笑道：“还在朕面前给谢国公府三夫下眼药呢？”那位三夫，都说福气大，知道实
的昌德帝很不以为然，什么福气，不过是首辅年轻时候的风流债罢了。要不是有这么个靠山，凭谢安再喜欢，想在谢国公府这样的地方扶正，还死死压着当时尚在的正室殷国公府二小姐——，谢国公府的老太太第一个丢不起这个，估计早成了哪井里的鬼了。
无知百姓传唱着这贵公子和婢的恩
佳话，说得倒是挺美挺好听：俊美贵公子护着柔弱低贱的婢，最后修成正果。昌德帝听一次笑一次，谢安自己都是个没什么大用场的，他能护得住谁。说到底，还是如中天的高家高大要抬举自己这个私生。
“陛下，还真是呀？”有声音突然问。
反而是昌德帝不明所以，看向蒲团上探身询问的音音。
就听这孩子睁着漂亮的眼睛：“我们谢国公府的三夫，还真是首辅的——私生呀？”“私生”三个字被她说的格外小声，好像这是两个之间的秘密。
这次是昌德帝嘴瓢了：“你.....你这是.....你说什么？”
“看样子真是了。”蒲团上的孩子坐直了身子，笃定道，说着还感叹了一句：“敌原来一直这么强大呀，可怜我娘当年还要脸，生怕自己做得过火，恃强凌了弱，结果呢就差给直接拍土里去了。”
“你——，”昌德天又“你”了一声，最后变成了：“你从哪里知道的？”这可是他的锦衣卫中特别负责收集官员私事报的暗探才掌握的。
音音嘟了嘴：“猜的。”
“猜？”
音音点，看向陛下：“首辅夫每次见到我们这位三夫都是笑容满面夸赞，可那笑容要多假有多假。而且首辅夫不得不亲热拍三夫手之后，首辅夫的手总是不自在极了，然后会悄悄擦拭，擦得很重。”这些都说明首辅夫厌恶这位，堂堂首辅夫厌恶却不得不抬举的，还能往哪儿猜。
“首辅大倒是看着我们府中三夫，满眼都是慈，有时候还带着追忆。”谢念音轻嗤：“义，哄谁呢。”
昌德帝：.....
就见音音信誓旦旦道：“他们能扮猪欺负，我怎么就不能在陛下面前诋毁她了！”不讲理的话说得很是理直气壮，理直气壮得让昌德帝想捻着胡须点：很是。
“再说，我说的也是实话呀，利用自己仅有的优势，把握面圣机会告她的状，能黑她一分是一分，对她手软，就是对我娘残忍....那些捧后娘捧得连亲娘吃的亏都不记得的，就能叫孝，还纯孝？当亲娘的怕在地底下得哭吧.....”
昌德帝：.....
该板起面孔代皇后教育这孩子的，这没教，是不是念有点歪了？
可想到皇后，就仿佛看到她俏脸一冷：“这叫歪？那些藏着掖着使坏，张嘴闭嘴就是圣贤，恨不得拉着圣贤把活都
成木死的，那才是黑了心了”“不说敌的坏话，反说好话，这能是个好？”
那时候皇后总会睁着她极为
净美好的眼睛摇，说：“我不信，陛下我们不要听一个说了什么，要看一个做了什么。”
昌德帝就听音音真把他当姨夫告状了：
“我们这样豪门家，能从婢爬到正妻还白得跟白莲花一样，能是个简单的？别信不信我不知道，反正我姨母肯定不信。”
昌德帝：.....那你可又猜对了。
“我爹，只有向着她们的，小时候我说三夫一句不好就罚我进小黑屋.....打了谢汝臻一次，就整整关了我十五天，那可是我一对他们一群，谢汝臻没用，凭什么关我？”
说到这里音音羞涩笑了笑：“当然那次确实差点把谢汝臻胳膊上咬下来一块
.....哎陛下，这殷家血脉，确实牙好.....可两个小孩子打架，谢汝臻还比我大三个月，打不过就赖我？不过是因为她有个专会装可怜哭哭啼啼的娘，一句话不说就会红着眼睛哭.....要是我娘在呀——”
说到这里音音低了声音：“我娘在，也不过连累我娘跪祠堂，她也不会哭，也不会说，只会跟拼命.....陛下，没撑腰，单会拼命，就没命了呀。”
说着说着谢念音话匣子彻底打开了，好像终于能有一吐满腔子的话，嘟嘟囔囔一直说下去，说到了最疼她的先皇后，说到了那个总是跟小大一样的太子殿下。
从来没有这样跟昌德帝说起那些关于先皇后的旧事，就是太子，除了会惹他生气，连好好说句话都难，到后来倒是不惹他生气了，只会绷着一张脸，看见就让生气。
“难为你那么小，都记得。”
“怪不得皇后这样疼你。”
“是啊，这些以婢子之身爬上来的，确实最会沽名钓誉.....看得就生气，可一个小孩子，除了忍气吞声，还能怎样呢。”
清虚殿里，不时响起昌德帝的话，听得常公公惊心。这样的话，昌德帝可是从来没有说过。
要知道昌德帝未登基的时候，也是在当时的继后手底下生活过来的，而继后就是当年先皇后娘家府中婢出身。
.....
外冷得宫脚步匆匆，跺脚搓手，可这清虚殿内却暖和得很，四面烧着最好的兽炭，香炉内燃着千金一两的降真香，昌德帝道袍长须，倒有几分仙气，身后道童也是唇红齿白仙童一样，而盘腿坐在昌德帝面前的少更好像仙宫出来的仙子一般。
无论是跟着昌德帝的心腹常公公，还是后伺候的小道童，俱都悄悄立在这大殿中，看着这少竟真的同昌德帝说起家常来。
直到最后昌德帝一句话，直接让见多识广的常公公都是一惊，更不要说小道童了。
他们再次看向蒲团上那个同样怔愣睁着漂亮眼睛的少，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