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摇椅坐下,凝视一会儿寂静的夜色,合目之时,两扇竹门轻轻关上,彻底隔绝了药炉外两盏灯笼以及微弱的月牙光泽。
室外竹叶沙沙,室内文火煎药。
耳畔清楚响着小少清甜的嗓音——
“这个脂是可以吃的,而且很甜很香……”
“妙儿除了小师父,还能有谁?”
“我们把海怪抓起来烤掉吃!好不好!”
……
他躺在摇椅上,青丝落地。
黑暗中,骨节分明的五指真正捉住了大海怪……
“嗯……”
摇椅轻动,低低嘶哑的声响。
三年来,从未想过的解决方式在文火煎药中发酵沸腾……
那醒目的文火在黑暗中似乎也成了令生畏的幽绿色,它缓缓煎熬着器皿中的安汤药,发出细微声响……
这一点点火焰滋啦、曳动、吞噬、漫延……
是安汤药在不断升温,是摇椅上不断失控的模糊身影……
是无尽的煎熬……
一方竹青屏风,两个世界。
屏风内留着小夜灯,榻上早已踢翻锦被的小少,娃娃脸挂着甜美的笑容,她在美梦中愉快抓水母呢。
忽而嗅到一香味,动了动小鼻子,咂咂嘴,喃喃,“小师父?”
沉溺中的身影在黑暗中蓦地睁开一双幽的眼眸,他坐起身,朝屏风望去,只见灯光映屏风,未瞧见俏生生的小少
。
他心脏剧烈,缓缓出声,“怎么了?”
“唔,你烤了好吗?我好饿哦……”这香味勾得贪嘴的小少好馋好馋。
风长隐确认她没醒,恍若透过竹青屏风瞧见榻上的小身影,他哑声应,“没有……”
“好吧……”
有安符她没那么容易醒来,风长隐收回目光重新躺回去,仰视着仿佛望不见尽的天花板,他闭上双眼,“妙儿……”
“嗯?小师父什么时候才好?”
“快了……”
“那小师父要叫妙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