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不过是个名字而已,取得别致一些,一来能唬人,或者凭生震慑,或者坑蒙拐骗,一切因由都得从这功法名字上开始;二来能出其不意,若果真有一日要与甚么人生死斗法,人家以为修一部《青竹丹经》,你该是个药师一类的隐士来着,结果一个照面,你这便是一捧毒炁兜头罩下……”
“既然有便宜占,何乐而不为呢?”
“再者说来,一切缘法,许是皆有注定之处。”
“你若非煞炁缠身,不会寻毒功来修。”
“若非《青竹丹经》偏颇了些,你也不会一直惦念这事儿。”
“又若非听说了高品毒炁,你也不会主动进地宫一行。”
“如今见了大修士道果遗蜕,你存观想,入定坐忘……”
“所思遂又有所得,所得必在道果余韵之中。”
“收获一部毒道内炼功法,实在是太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说到这里,马管事终于将目光从那紫蟾丹炉上面挪开,他罕有的用一种极其平静的目光看向楚维阳。
“说心里话,不大想夸你来着……可从镇魔窟一路走到今日,若说你没个才情,反而是骗人的话。”
“可你的才情总是用在偏地方,有些极寻常的事情上,反而愚钝的凡夫也似。”
“你这样可不行,莫说是往更长远些去看,之说眼前的修行路,若是不能够将这些浅显的因果看透,只觉得尽是些玄虚的事情,只怕走不通几步路了。”
听马管事这样说着,楚维阳缓缓地低下了头。
他的眉眼之间,随着那心之后泛起的回忆,一点点露出了悲伤的色。
很快,楚维阳从这种情绪里抽离开来。
他明白,这种异的经历,让自己注定要在某些方面存在着不及常人的疏漏,而同样的作为某种馈赠,自己也将在另外某些方面,存在着远超常人的特殊天赋。
到底能走通几步路,这条属于自己的道途,总也要亲自拿脚丈量了才能知道。
心缓缓归于平静,楚维阳沉默着,再如陷入观瞧真无幻有的妙境之中。
伴随着这一篇《大日纯阳钓蟾功》的显照,那早先时高高悬起的恍若大日一般虚悬的两枚古篆大字,不知何时,已经有一枚烟消云散去。
此时间,仍旧有一枚虚悬在原处。
像是某种权柄,某种沉默无声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