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布条被再次撕时, 又是血腥的一片。
全程他都没有出声,姜若却看见他肩膀上的肌紧绷着,不断有冷汗往外渗。
姜若擦了擦眼睛,知道现在却不是哭的时候, 开始帮着处理世子爷身上的伤。她先用煮沸过的水将伤
仔细清, 再将熬制好的
药糊糊往他身上抹。不过她没有学包扎,只能在顾淮安的指导下, 才将两处伤
包好。
药同皮肤接触时,伤
传来剧烈的疼痛。那种疼痛类似于在缝隙当中藏着成千上万只蚂蚁,这些蚂蚁闻着血腥味同时撕咬着
。
等将伤包扎好之后, 他将手臂往前伸, 搭在膝盖上。他垂下
,忍着这波疼痛,手紧握成拳
。
姜若担忧地望着他,心里开始着急,不知道能为他坐些什么。
伤逐渐麻木,忍过最初的那波疼痛之后,后面不用力就没什么感觉。而这时,顾淮安浑身都被冷汗浸湿, 如同从冷水中被捞起来的般。
身边子小心翼翼贴过来, 怕碰到他的伤
, “世子爷, 你还好吗?”
“还好。”他用右手摸了摸她的,点燃一根火把站了起来,“我们现在河边简单清洗下,先去睡觉,等明
早上再做打算。”
姜若帮忙去举火把,“我来吧。”
两个之间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这种逃命的时候更是没有那么多讲究,简单清洗之后他们朝着之前处理过的地方走去。
芦苇堆也只是比树枝软和一点,姜若躺上去时却全然没有在意,因为身体过于疲倦。可与之相反的是,她的思维格外活跃,不停在想表姑娘做的事。
她其实有点难过,谋害别的
依旧安安稳稳在京城过着自己名门贵
的生活,而被害的
却漂流在陌生地方一无所有地惦记着明天的生活。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往世子爷的方向靠了靠。
顾淮安后脑开始昏沉,察觉到她的动作将往自己的这个方向搂了搂,“冷吗?”
他身上还有木植特有的香气,姜若靠着他的肩膀,摇摇。她抿唇,忍了很久还是问了出来,“世子爷,表姑娘做这样的事,你就不会生气吗?”
顾淮安沉默,还是一次有
问他这样的问题。
他也说不好自己是什么绪,生气是有的,可与其说生气不如说是失望。
昆月这些年真的被的宠得太过,甚至到了任意妄为的地步。连一个丫鬟都明白的道理,她用两家脉教养出来的贵
却不知道?
很小失去了母亲,对母亲的印象都没了多少。就是因为身边的都说,昆月同他的母亲有六七分相似,他便对昆月多几分关照,这寄托了部分他对生母的思念。
可现在他却彻底将两个分开,明白就算都是唐家姑娘,也是有不同的。
不过要是说惩罚,他也不大能做到,这是成全唐家脸面,成全他母亲的脸面。
姜若见他不说话,以为又是纵容,心中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她抬望向男
,借助微弱的光亮只能依稀分辨出男
锋利的面部
廓,认真道:“可是
婢不喜欢表姑娘,
婢甚至希望她受到惩罚。”
“婢就是这般睚眦必报的
,是不是不好?”
顾淮安偏过看她。
两个之间距离极近,呼吸
缠中,他能看见
子格外倔强的眼。
“不会那么简单的,我外祖母是个清醒的,现在唐家要给安王府一个
代。”
甚至要给皇上一个代。他是一颗要送去江南的棋子,棋子没落到位置上之前就被这种说出去可笑的事儿毁了,皇上绝对不会简单算了。
“睡吧,不要想太多。”他抵住脑中沉沉睡意,将子的小脑袋埋进自己怀里。
“没有需要你无限宽容,我更不是。”
——
在京城。
顾淮安下落不明的消息还是传了出去,罪犯却逍遥法外。
皇上在接到这个消息时,震怒地将手中的茶盏砸出去。他的脸沉得快要滴出水来,立即宣唐继文进宫。
唐继文在殿前整整跪了两个时辰,双腿打摆时,才听见皇上开。
“朕听淮安时常提起你,说他的大舅虽在朝堂中名声不显,却是个心中有丘壑的,这么多年一再小心低调、约束家中子弟族
,就怕给他带去麻烦。”
唐继文冷汗直冒,立刻匍匐在地,谢罪,“臣担不起。”
皇上的声音很是缓和,将江南的折子伏上,让梁公公亲自将他扶了起来,“担得起,现在淮安下落不明,你更是要担起搜寻的担子来。”
他面色依旧发黑,声音倒是缓和不少,透着森严,“京城中势力错综复杂,不是每一个都盼着他回来。你是他的舅舅,是他最信任的
,朕也只敢让你领着
去搜寻。“
唐继文在听到“最信任的”时,更是羞愧到无地自容,领命道:“臣领纸,臣一定将淮安找回来的。”
皇上眼里闪过杀意,将镇纸抓在手中反复摸着,才缓解心中的那躁意。
“现在便去吧。”在见到唐继文起身那瞬间,他才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问,“听说你还有个儿?可有婚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