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幼瑾打开月饼盒，拿出一块月饼，掰成两半，一半给于戡，她咬了一
月饼：“今天是我第一次吃五仁之外的月饼。『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 @ gmail.com 』”
这天晚上，于戡带谭幼瑾去看他片子的最新剪辑版，看到一半，谭幼瑾就知道于戡为什么现在经济这么紧张了。这样一个片子，他以前的网大投资商绝不会投。主角小时候被一个据说从不失算的大师预言，他的
生还算顺利，唯独在感
上不幸。为了避免可能降临在他身上的不幸，即使对于那些他颇有好感的，他也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付出，生怕被伤害欺骗。他等待着不幸，却又竭力规避，一年又一年过去了，看着他喜欢的和别结婚生子，和他毫无
集，他和所有的关系都浅尝辄止。当他老了，回首过去，他在感上既没被欺骗过，也没被伤害过，他不屑地嘲笑那个大师的预言，在嘲笑中他突然感觉到了被预言的那种不幸，他确实什么都没失去，但他什么也没得到，而他的一生，很快就要过去了。
于戡对他的主角毫无同，这倒在谭幼瑾的意料之中，对生充满激和憧憬的，很难理解追求安稳的保守派，一般将后者简单理解为懦弱。她不理解的是，于戡为什么要自己花钱拍一个他不赞同的生，光是为了讽刺这成本太大了。
谭幼瑾问于戡：“你为什么要拍这样一部片子呢？”如果不是于戡早就拍了，她几乎怀疑于戡有点儿在影
她。这部片子并不讨巧，对于投资商来说不够商业，但对于文艺片，它又太商业化了，于戡网大拍多了，已经习惯了隔几分钟就制造悬念，让观众期待主角到底会遇到什么不幸。毕竟网大的收益是和完播率挂钩的。但吸引谭幼瑾看下去的不是他所制造的那些悬念。
“你问之前，我还真没想过。”节目录到最后，谭幼瑾拒绝了他，他没和节目组一起回去，而是独自在录节目的城市待了一晚，走到他和谭幼瑾录节目时去过的旧货市场，随便在书摊上翻，翻到了一本几十年前的
记，记的主老来回忆过去，拼命证明他过往的选择正确，但是如果真不后悔，用不着每页都要论证自己是对的。直到尾页，记的主仍在坚持他不后悔。于戡尊重了他在记里的意愿，没让主角在片子里说一个悔字，只有一个长镜
，主角老了遇上他年轻时喜欢的牵着别的手，她不认得他了，他还认得她，也没打招呼，只是看着她牵着别的手离他越来越远。
“但是这片子拍完了，我突然有勇气来找你了，我觉得咱俩的事还没完，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结束了。幸亏我回来找你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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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例外◎
“我如果那时候拒绝你呢？”
于戡看着谭幼瑾笑：“我当时还真没考虑这个可能。”
“你的自信程度有点儿超乎我想象。”谭幼瑾打量他的脸, 前些天他还说每个的审美不同，他甚至不确信他在她眼里好看，那时候她还勉强信了。
“有的，你见她一眼, 就知道你们的不止那么一点儿。咱俩呢, 我觉得, 至少得有百八十年的。”于戡确实有过自恋的时段，但他在节目录完半年后再回来找她真没多少自信, 只是凭着一
冲动：“凡事我做之前一般不会考虑失败了怎么办, 反正失败了也死不了，到时候再想怎么办也不晚。”
跟于戡恰好相反, 她做事之前一般会考虑备选方案。
以往于戡提到类似永远的字眼，谭幼瑾总是沉默着让这个字眼滑过去, 这次她笑道：“你对我的寿命比我自己都自信。”虽然于戡想得很长远，但谭幼瑾不觉得于戡能想象出她年老时什么样。她也想象不出于戡老了是什么样, 他的
格做派太配他现在这个年龄, 她连他中年的样子都完全想象不出。因为想不出, 所以很想留在身边看一看。
谭幼瑾坚持要把这版剪辑重看一遍, 看完月亮已经是八月十六的了。她更加确信于戡即使不拍这片子也不会改变他要来找她, 因为他就是这样的，固然主角是个和他完全不同的, 也不影响他从中得出他想要的结论。他以前片子里的中年总是有一和年龄经历不相称的决绝。这次因为有记帮忙, 他如实拍出了一个和他不一样的，但是他不赞同。
主角躲在角落里看别的背影, 谭幼瑾不看于戡：“他和你不一样。你有没有想过他换一条路选也会后悔？”
于戡显然不同意：“虽然有会因为好美化未经选择的路, 但这不代表选哪条路未来都会后悔。就算都后悔, 后悔程度还有不同。”
“当一个认定最大的不幸是被骗被辜负而不是没陪伴时, 他就会选择他现在的生。即使事过境迁，看到别选择另一条路过得更好，让他羡慕，也不意味着他选了会好。”
于戡直视着谭幼瑾的眼睛：“如果怕被骗，那应该提高自己看的能力。而不是遇到谁，就预设自己会被辜负。”
于戡没留给谭幼瑾反驳的空当，继续说： “感这东西，和别的不一样，不是有十分
，给出了三分，得到了七分，就是占了便宜。总是有保留的，有保留的付出，剩下的那部分留着不用
什么呢？攒着等老了发霉还是直接死了清零？这个还不比钱，钱没花完死了可以让继承。”
谭幼瑾几乎怀疑于戡在影自己，即使现在，她也做不到毫无保留地他，理智要求她留着一两分。更多小说 LTXSDZ.COM谭幼瑾会以同样的注视：“那你觉得你自己看的眼光怎么样？”
“我视力5.2，看的眼光很好，而且会一直好下去。我现在觉得好的，过二三十年、三四十年依然会觉得好。”
于戡
近谭幼瑾的脸：“怎么你不信？”
“我当然信，不过你能想象得出我十年后什么样吗？”她绝不怀疑于戡现在的真诚，这就够了，但十年后的事谁能说得准呢？她不觉得于戡能想象出来她十年后什么样，而她也想象不出于戡会成为一个怎样的中年，他的行为他的话好像只能配一张二十来岁青年的脸。至于更老，她觉得离她太远。
“我想象不出来，但我太想知道是什么样了，我不光想知道你十年后什么样，还想知道你二十年三十年后什么样，我很好你那几根金色的发会不会和其他发一起变白，所以我要留在你身边一直看下去。我觉得你应该对我也有好心，想多看一看吧。”
大概考虑到谭幼瑾近来视力退化，为了让她看清楚，于戡的脸离她越来越近，“你也好好看看我，抛开那些你从别身上吸取来的经验教训，单纯地看看你眼前这个。”他不只是一个20+的男，一个和30+
谈恋的年轻男，一个按照概率很可能会和她走不到最后的。
两个离得很近，近到谭幼瑾能在于戡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像。她突然明白为什么热恋着的总以为自己是例外，因为是去标签化的，剥离这些通用的标签，露出一个具体的，每个具体的都是不完全一样的，哪怕是些微的差异，都会觉得自己的感和别不一样。
谭幼瑾伸手去压平于戡的“我还真很好一个中年男顶着一蓬
的发会是什么样。”突然她脑子里出来了一个想象，想着想着就笑了，“ 不过也许等你到中年，就不用烦恼这个问题了。”发蓬松的问题大概只属于青年男，毕竟按规律一般男的发量会随着年龄递增而递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