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处也不想放了她。小姑姑总会嫁给别
,而一个家族的罪
却永远要受他的辖制,终生都不能离开他。
一个控制欲极强、又面子的大家长,在外建立下自己的功业,被
夸赞。他身边的妻子儿
却备受他苛刻的折磨。苏雁北的母亲生了孩子之后,一直郁郁寡欢,很早就离开了
世。苏雁北只能跟小姑姑相依为命,也是两个可怜
。
儿时的他,说不定也想过等有一天自己长大了,便要给小姑姑自由,让她不必再看父亲的脸色过子。可漫长的岁月渐渐把他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当上了家主的苏雁北也开始控制一切,用锦衣玉食织成一个牢笼,不想让小姑姑离开自己。
那种感太复杂,连他也没办法面对自己的内心。乔歆华也没想到,自己憧憬已久的荆湘大侠,值得托付终身的如意郎君,会这样病态地依恋自己的姑母。
她身为玉泉山庄的大小姐,多年来学的琴棋书画、算账理家的本事,在他眼里不值一提,唯一值夸赞的,却是“你生的有三分像我小姑姑”。
乔歆华的心渐渐凉了下去,看着他的目光也黯淡了。苏雁北的心里却只惦记着苏静柔,道:“小姑姑怎么样了,派去看一看她。”
乔歆华轻声道:“她没事,我刚从那边过来。”
苏雁北的色有点紧张,道:“这边动静这么大,她没反应?”
“她听见了,”乔歆华道,“婆子丫鬟把她拽回去了,侍卫守着门,她出不来。”
苏雁北这便放了心,他只怕失去她,却不在乎她会不会难过,也不拘用什么手段把她留住。乔歆华垂下了眼,有些物伤其类的心。
苏雁北看向老管家,道:“陈叔,方才多亏了你调过来,要不然真的要出大麻烦。”
老管家道:“应该的,家主没事就好。”
乔歆华忍不住道:“那声声地说要接小姑姑走,他真的是她的丈夫么?”
苏雁北的脸色沉了下来,道:“那是个疯子,别听他胡说八道!”
乔歆华沉默下来,苏雁北身上疼得厉害,心里更是烦恼,这件事传出去,恐怕江湖中的又要议论。他道:“方才的事不准再提,若是谁嚼舌根让我知道了,家法处置!”
老管家应道:“是。”
第四十五章
铁憾岳离了苏家大宅, 来到郊外,想着方才在苏家受的气,越想越是烦躁。他大吼一声, 抡起流星锤把周围的树木砸的七八糟。一时间飞沙走石, 到处都是碎片。木渣溅到他脸上, 把他的皮肤划出了细碎的
子,他也不在乎。
铁憾岳发泄了一阵子,喘着气,在一块大石上坐下了,庞大的身躯像一
熊一样。周围静悄悄的, 苏家没
敢追过来。大腿和肩膀上的箭伤一活动,疼得更厉害了,他给自己上了金疮药,止住了血, 忍不住想若是此时静柔在自己身边就好了。
他想着方才的形,心里十分难受。老天好像非要跟他作对似的, 自己只不过想跟妻子见面, 却要被这么多
为难。他静了片刻, 又想自己刚从牢里出来, 没钱没权的, 连个容身之处都没有, 拿什么来养活老婆?他们瞧不起自己也是应该的, 总不能让静柔跟着自己到处流
。天就要冷了,她的身体柔弱,受不得苦, 自己总得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再来接她。
当年他帮大哥打下了不少地盘, 大哥把宜昌的堂送给了自己。出事的时候, 他还挂着堂主的名
,那边的副堂主吴阡陌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好兄弟。只要把那个堂收回来,自己就不再是一无所有了。
以那个堂作为据点,自己不但能够接回静柔,跟她过上好
子。以后还能跟金刀门对峙,想办法找机会杀了姚长易那
儿子报仇雪恨。
铁憾岳这么想着,眼中放出了光,心里又充满了希望。他向西边望过去,仿佛已经看到了宜昌的坎泽堂。天色还没完全黑下来,他打算再赶一赶路。等把坎泽堂收回来,他的好子就来了。
宜昌江畔,一群工在码
上卸货。一个金刀门的喽啰看着码
,一脚蹬在石墩子上,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呵欠,道:“来来回回都是些做小本生意的,咱们能挣多少钱?一天到晚在这儿
费功夫,上
也不把咱们当回事儿。”
另一道:“你小点声吧,有地方混
饭吃就得了。”
又一挎着刀过来,往他身边一坐,道:“还嫌
子过的太顺了,哪天把你遣到长安那边去,天天跟
争地盘,打的
血流的,你就高兴了?”
先前那哈哈一笑,道:“我就随便一说,别当真、别当真……”
几个说着话,就见一只乌篷船驶了过来。小船靠了岸,一
从船舱里钻了出来,迈步上了码
。他
上戴着顶箬竹斗笠,穿着一身棉布的蓝色衣袍,手里提着个流星锤,铁链子缠在手臂上,站直了有九尺多高。码
上的
来来往往的,他一出现,众
的目光顿时都被他吸引过去了。
喽啰们跟他一对上眼,感觉像被一狮子盯上了一般。几个
平
里的横劲儿也没有了,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那正是铁憾岳,他看着面前的喽啰,认出了他身上挂着的腰牌,道:“你是金刀门的
?”
喽啰道:“是……你是?”
铁憾岳道:“你们堂主还是吴阡陌么?”
那喽啰道:“你认得我们堂主?”
铁憾岳咧嘴一笑,道:“我是你们堂主的老朋友,快去通报,就说他大哥来看他了!”
坎泽堂的后宅中,种满了花。长长的吊兰从高处垂下来,开着白色的小花。翠绿的滴水观音在窗台上展开肥
的叶子,叶梢滴下了一滴水,叶子轻轻地弹了起来。
天井中间有个招财的小池塘,里有些浅水,水边长着碧绿的青苔。一只
掌大的小乌
爬上了一块
燥的高地,伸出
来晒太阳。
吴阡陌侍弄这些小玩意儿,还不到四十岁就有养老之志。姚总门主一直不怎么过问宜昌这边的事,他
子过得也清闲。他的眼睛细长,皮肤微黄,唇上留着一撮小胡子,手里常拿着两个官帽核桃把玩,与其说是个打打杀杀的江湖
,更像个闲散的员外。
天要冷了,他把花挪到屋里一部分,这才放了心。他穿着一身暗绿色的锦袍,在院子里打了一套太极拳,
秋的阳光照在身上,有种隔靴搔痒的暖意。
他呼出一气,喃喃道:“用意不用力,四两拨千斤……”
一名侍卫快步走过来,小声道:“堂主,外有
来了。他说是你的大哥,叫铁憾岳。”
吴阡陌一时间竟对这个名字有种陌生感,那个已经被关在长安十多年了,怎么可能是他?
他道:“那什么模样?”
侍卫比划道:“这么高,虎背熊腰的,手里拿着个流星锤,长得跟巨灵似的。”
吴阡陌的心微微一沉,道:“在哪里?”
侍卫道:“在大门外等着,要见么?”
吴阡陌沉吟了片刻,没有回答,举步往大门前走去。
铁憾岳在门前等了片刻,就见吴阡陌从里走了出来。从前他们的关系十分亲近,吴阡陌本来是他身边的一个侍卫,是铁憾岳一手把他提拔到了副堂主的位置,可谓是对他有知遇之恩。后来铁憾岳被关押下了狱,吴阡陌便继任了堂主一职。
一阵大风吹过,庭院里的木不住动
,把影子投在吴阡陌的身上。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