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明这才放了心，他身子晃了晃，倒在桌子上不动了。01bz.cc苏雁北拍了拍他，道：“醒醒，别在这儿睡。”
姜玉明哼了几声，睡着了也是一副难过的模样，喃喃道：“清露……我对不起你，对不起……”
苏雁北叹了
气，把他扶起来架到床上，给他盖上了被子。姜玉明翻了个身，一线眼泪淌了下来，打湿了枕
。
李清露在屋里待了一天，一直没跟姜玉明见面。她无
打采的，若是见了面，也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隔天一早，乔子涯慌慌张张地跑过来，道：“清露姐，不好了。”
李清露正在梳，放下了梳子道：“怎么了？”
乔子涯小声道：“小姜哥昨天晚上走了，也没跟我打招呼。我刚才去找他，才听说他和他姐回风陵渡了。他桌上留了一封信，是给你的。”
他把信递给了李清露，她打开信封，见上写着寥寥几行字。姜玉明不但抛下她走了，甚至连跟她当面道别的勇气都没有。
李清露心中一酸，忍着难过看了下去。
“清露，对不起，我家里有些事
，必须得回去了，很抱歉不能带你一起离开。咱们认识了那么久，有过很多开心的时光。到现在我还记得咱们小时候，一起吃麦芽糖、捉蛐蛐的形。我以为咱们能像以前那样一直在一起，可惜天不遂
愿，咱们总是
差阳错地分开。很多事我不是不帮你，实在身不由己。我知道我有很多地方让你失望，是我对不起你。你那么好，值得更好的，我配不上你……以后你别等我了，我也不会再来烦你了。”
李清露心里十分难过，不光是失去了青梅竹马，更有一种失去了亲的感觉。
“我跟苏大哥说了，让他别为难你。等过一阵子天暖和了，就放你自行离去。以后你就自由了，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对不起，我不能保护你了……好好保重自己，再见。”
几滴泪水落下来，迅速地洇湿了墨迹。李清露的眼泪像断了线一般，无论如何也止不住。
乔子涯有些手足无措，道：“姐姐，你别哭啊。他说什么了？”
李清露摇了摇，觉得自己好像被全世界都抛弃了，心里充满了失落的感觉。
乔子涯大约猜得出是怎么回事，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在旁边站着。良久李清露轻声道：“你回去吧，我想自己静一静。”
乔子涯轻声道：“你别太难过了，不管怎么样，还有我们呢。”
她仿佛没听见似的，垂着眼没有回应。乔子涯不想打扰她，悄然退了出去。
李清露坐在屋里，陷
了一片寂静。恍惚中，她有点想念从前，脑海里纷至踏来的，都是一些不能再平常的形。小姜跟大师姐比轻功，他折了一枝鲜红的石榴花回来送给自己，骄傲的模样犹在眼前；田边的树上结了不少柿子，她打了一筐晒成柿饼，和姐妹们吃了一个冬天；还有她跟大师姐、小师妹一起去集市上卖黄豆，赚的钱买了一根山药糖葫芦，第一的滋味到现在她还记得。
那时候她每天诵经打坐、练剑种菜，虽然一无所有，却过得很开心。如今她在江湖上走了一遭，见识过了长安的繁华盛景，聆听过无量山的连绵夜雨。享受过无上荣华，也经历过颠沛流离，终于又归于寂静，心境却与从前大不相同了。
她好像失去了很多东西，其实又从来不曾拥有过。来时的路她已经回不去了，前路又一片茫茫。她仿佛站在一片大雾中，不知该何去何从。
少年子弟江湖老，从前她以为自己离老这个字还很遥远。如今才意识到，原来在一次次的聚散离合之中，她的心已经悄然变的沧桑了。
晨光照进来，映出她秀丽的眉眼，也照出了她的忧伤。
她觉得寒冷似的，裹了裹衣领。不是一条路上的，迟早要分道扬镳，伤心也是无益。
她擦去了眼泪，把那封信叠好，与他告别似的轻声道：“我知道了，你也保重。”
第五十四章
长安城中刚下了一场雪, 到处一片素白。『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 @ gmail.com 』
一行骑着高骏马，穿过宽阔的街道，来到了城东和堂前。徐怀山穿着一身黑色织金花纹的锦袍, 腰间束着一条革带, 勾勒出结实修长的身材。他外披着一件水貂大氅, 衣着低调而华贵，色冷峻，仿佛有什么心事。
他翻身下了马，门前的侍卫行礼道：“恭迎教主！”
有上前来帮他牵马，徐怀山的脸色沉, 大步往堂里走去。朱剑屏和申平安，蛛红、蜈青跟着下了马，一群都笼罩在低气压里，色十分凝重。
昨天徐怀山刚开完了述职宴, 次
就接到了穆拂衣派送来的信报，说几天前苏雁北来了长安, 趁夜大闹了一场, 
徐怀山出去见他。堂里的兄弟们看在他是正道领袖的份上, 好生跟他说了, 教主不在, 有什么事请改再来。苏雁北反而越发嚣张起来, 还放火烧了他们的粮仓。
徐怀山坐在
椅上, 看完了信，气不打一处来，随手攥成了一团。他没想到自己刚走没几天, 就被抄了后路。他道：“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来说？”
信使道：“穆大小姐说, 怕耽误了教主开述职宴, 就没急着来报。”
他皱眉道：“还有什么损失么？”
信使犹犹豫豫的，说：“没了……就是……嗯……”
徐怀山做好了受大损失的准备，道：“有话直说，房子让烧光了？”
“那倒没有，”信使道，“兄弟们一见走了水，就去灭火，粮食也没损失多少。但是……李姑娘不见了。”
徐怀山的脸色顿时变了，道：“怎么回事？”
那天晚上一片混
，到处敲锣打鼓的，苏雁北又让放了不少桐油火箭，火光烧的跟白天似的。大家都忙着救火，院门大开，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趁进来掳走了李清露。反正苏雁北撤走之后，大家清点完损失，就发现李清露不见了。
屋里整整齐齐的，没有打斗的痕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失踪的。留在和堂的里，穆拂衣的身份最高，庄宁便把消息报给了穆大小姐。穆拂衣十分惊讶，道：“那不得了，赶紧在附近找一找。”
庄宁带出去找了三天，一无所获。穆拂衣见小年宴也办完了，这才派来了无量山报信。
信使把事的经过说了，徐怀山听完，脸沉的像是要杀。朱剑屏站在旁边，把折扇一拢，轻轻地一摆，示意信使下去。
大殿上灯烛明亮，却莫名透着一
寒之气。业力司往前数代教主没有一个是善良之辈，一子戾气都渗透进这里的一砖一瓦里了，一进来便像是走进了森罗殿，没有能不害怕。
就连徐怀山一坐在这宝座上，也像变了个似的，透着一强烈的压迫感。他沉吟道：“是不是苏雁北把劫走了，想拿她当质威胁我？”
苏雁北跟徐怀山有
仇大恨，这种事也不是做不出来。但他未必知道李清露对徐怀山有这么重要，这事还有另一种可能。
朱剑屏道：“她会不会是自己走了？”
徐怀山的色一滞，仿佛有些受伤。他虽然知道她一直想回玉虚观去，可自己前门失火，正在焦烂额的时候，她趁这个机会逃走，也未免太无了。相处了那么久，他们也曾经有过花前月下的时候，徐怀山不相信一切都是她在敷衍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