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会不会在这里过得好了,也看不上夷洲那王位了……譬如侬大哥,如今显然乐不思蜀了。兴许哪一天,广源藩也能撤了也说不定。”
他悠然往,十分与有荣焉,又叹息:“功名利禄,果然迷
心,就连我一想到九哥立刻要让我去军机处,都觉得一阵飘飘然。”
谢翊看他的脸,只是好笑:“不过是个军机处,就把你乐的。”来
又当如何呢?
许莼看着他眉开眼笑:“九哥,从前不知道原来做事是这样有乐趣。看着学堂在我努力下建起来,看着他们一艘艘军舰修起来,一台台机器造出来,虽然辛苦,但是真有一种大丈夫在世,当为一番功业的雄心壮志。”
谢翊笑道:“朕只觉得你太辛苦了些。”他伸手握了握许莼的手,又摸到他掌中的茧,这三年,又领军又兴办钱庄,又是机械厂,又弄这水军基地。学堂虽有张探花帮着,水师也有盛长天分忧,但他却知道他
夜躬亲,商定章程,训练将领,督率工匠,跋涉风波海涛,寒暑不歇。
便是知道他在外如此奋不顾身,他心中感动,却又无论如何不愿意再留他在外奔劳。他笑着道:“吃好了登船吧。”
许莼也未多想,只笑道:“这有什么辛苦的,要说辛苦,大家都很辛苦,许许多多的
都发奋努力着——有个前程在前边,大家都很有奔
,这次九哥来,他们是真的更振奋了,今后津海卫这边,肯定越来越强盛。”
谢翊只含笑听着,两
起了身披了外氅,带了
出来登了“太平号”,往津海卫这边开回。
许莼好容易有了私下时间与谢翊独处,只指着岛上的工事等等,一一说与谢翊听。甜水库和水渠建的时候遇到了大雨,差点滑塌下来,后来如何军士和工匠们一力运了石
和泥土袋,堵上了。林林总总,说个不停,谢翊也只认真听着,时不时发问,仿佛对这这三年许莼所思所做都十分感兴趣。
许莼说了一回,只觉得
,看苏槐和内侍都不在,知道是留给他们两
独处的时间,便自己去倒了一杯茶,却忽然看到外边船舰上空飘着个极大极鲜艳的风筝。
他尚且没反应过来,只笑道:“九哥,您看外边不知哪个军士倒有
调,在放风筝,好大一条龙。”
谢翊含笑:“朕教他们放的,好看吗?”
许莼一怔,探
出窗仔细看,果然看到苏槐在下边指挥着内侍和侍卫们都在放着风筝,连盛长天也带了兵士来放,画彩鲜明的风筝在海风中飘飘
,飞得极高,点缀得漫天都热闹起来。
他兴奋极了:“这好玩!九哥,我们也出去放风筝去!”
谢翊笑道:“好。”
他看着许莼已欢欢喜喜地奔了出去,挑选风筝,果然是年轻
,虽则已是一军统帅,却仍喜欢热闹得紧。
他看向天上那支游龙风筝,心道:风里雨里放出去三年,可总算能牵回家了。
第20章 问君
天气晴朗, 海风飘摇,许莼和盛长天、方子兴等
大呼小叫地玩风筝玩了一路,谢翊在一旁只是喝茶, 看着他们玩, 一派谦谦天潢贵胄气度, 却也难得有了偷得浮生半
闲的趣味。
回到了津海卫的行宫,下午问了问各大臣访查来的民
民生, 特批了免了几样今年的税。晚上则留着许莼在行宫里,这夜没醉,只挑着他画册里可
的又按着许莼试。许莼被拿了短在九哥手里, 也不敢辩白那些许多都有虚妄不实之处。毕竟心虚, 那多是自己在别处看了些艳词春宫图, 随便画的, 若是说了,只怕又多了个把柄在九哥手里,只能都由着谢翊任意施为, 好生试过。
第二
御驾巡幸了农田和军田,再问了下地方官一些刑狱、雨水之事,这次津海卫之行便圆满结束, 圣驾回京。
这一次巡阅是轰动朝堂的,
皆想着临海侯此次定然是有封赏了, 然而回京后,却不见封赏。
皇上先轻描淡写下了谕旨, 命礼部尚书沈梦祯主持国子监科目革新之事, 又提了范牧村为礼部侍郎, 主持修建九畴学府。
这名字一出来, 朝臣们皆若有所思, 习九畴,治天下,帝皇的野心已在学府名字中表露无疑。然而这学府,都听说是要依着津海卫那边临海侯办的新式学堂来,学制科目都有大改。士林本就不屑于新式学堂,以为非举业正途,此刻不由都有些风议。
范牧村放了外任才回来,便立刻得了重用,都知道皇帝之前刻意打压过外戚。但范牧村到底是自幼伴读,
分不比寻常,皇上虽冷,却重实
,范家诗书世家,这是仍愿意为皇上所驱使,皇上自然无有不用之理。

侧目,少不得翰林院这边又有
去找了庄之湛说了些酸话,怂恿调唆他出
。
庄之湛虽知道这些
都不怀好意,但本也是他之意,又想着之前联合上折子的事来,便花了几
琢磨了一篇上疏来,
雕细琢,自觉写得十分慷慨激昂,引经据典,若是上书,必能震惊朝堂,皇上本英明圣主,虽然一时迷恋于那些新式火器,但迟早明白过来纲常才是社稷之根基。
然而第二
还不等他找
联名,朝廷又下了一道新的谕旨,设立军机处,点了缄恪郡王谢翮、武英公方子静、临海侯许莼、内阁首相欧阳慎、兵部尚书雷鸣、户部尚书罗恒睿、工部尚书杜正卿为军机大臣,总揽陆军、海军一应军务,军事学堂及火器、火炮、
船等新式武器军械等。
军机处任免全都不定品级,不设衙署,不为常例,也就是说若是原本有官职的,仍在原部当差任职。圣谕额外点了几位历来能
的臣子贺知秋、盛长云、范牧村、赵毓等为军机处行走,
班值
于禁宫之内。
此令一下,
议论纷纷。
“皇上这是要从内阁手里把揽在手里了?”
“名义上是缄恪郡王谢翮地位最贵,但其实谁不知道谢翮是旁系宗亲,平
十分寡言持重,一句话不多说的。”
“自然是武英公为首了,难怪皇上把他调回京,却没有任命新的浙闽总督。可笑有些
还以为皇上终于要削弱方家了,没想到却是立意在此,果然圣主英发,天外一着妙棋。”
“这是要改革军制吗?”
“我倒觉得这恐怕是为临海侯设的呢,不都说这一次去津海卫,圣上极欣赏临海侯吗?听说还给了‘锐意敢当、经济宏通,
堪倚任’的考语。”
“不能吧,这里
哪一个不比他权重威重?他才及冠多久?我倒觉得,就是看重他那经济之才,要借着他筹军费吧。”
“户部尚书罗恒睿已年高,早就不如何理事了,早有
怀疑户部尚书要是临海侯,没想到陛下却是另起炉灶,单弄了个军机处来,把火器火炮
船这些造办都收拢起来了,若是以临海侯之能,哪里还需要从户部要银子,单凭着这权柄在手,不知又能倒腾出多少银子来,啧,真是大权在手,如今又不打仗,他只靠着津海卫那一处,就已大动
戈了,再把军工厂都放在他手里,说不得是另一种的权倾朝野了,只怕武英公也要退之一
之地。”
“方家有粤州,哪里敢再揽权,不比临海侯有皇上器重,自是任意施为了。”
庄之湛听了这些传闻,心中却一片通明,知道不仅自己看出来,不少眼明心亮之
也都看出来了,这军机处,赫然正是为了临海侯所设的!武英公方子静,看着威重令行,但其实方家已无可再封,前进后退都是险境,方子静怎可能会做什么革新之事?
包括这些内阁尚书们,六部之首,本就是内阁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