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这些年见识过形形色色的子,她们大多是世家贵
,生来锦衣玉食,过着富足而安逸的
子。生活中最大的不顺大抵是和自家姐妹吵了嘴,想买的钗环卖完了……她们将这些称为苦痛,写词作赋伤春悲秋呈上来让他品评。
而那些真正处于苦痛之中的,可能因为一辈子没有话语权,没
知道他们究竟经历过怎样的苦痛。
李文简的,在烛火中冷峻起来。
昭蘅看到他的脸色,以为自己说错什么话了,唤他:“殿下,我说得不对吗?”
“十年刀兵之,百姓
世流离,朝不保夕;天下衰亡,却是如你这般的柔弱无助的
尽数吞下了
世残忍的苦果。”李文简眼中迸发出
埋于心的不忿。
如果昭蘅身处太平盛世,朝廷政务清平,抚恤幼孤,她便不至于走投无路,卖命给怪。
说到底,全怪那不见天的肮脏世道。
昭蘅看着他微愣,斟酌言语,才低柔道:“是啊,那时前朝戾帝当政,百姓苦不堪言,山匪盗-贼遍地。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太.祖和陛下筚路蓝缕创立了东篱的根基,我相信东篱未来在殿下手中,定能跃上一个新的台阶,百官为民请命、商诚信立市、农夫有田可犁……
各司其职,天下百姓不用再受我的苦。”
夜幕降临,烛火在夜风中摇曳。
李文简抬眸看了她一眼,又阖上了眸。
河清海晏,时和岁丰——是他作为储君的毕生夙愿。
但他暂时还做不到意气风发地给她讲他的宏愿。
故而,他唯有缄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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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简昨夜睡得不好,昭蘅猜是身上伤太疼,那么长的箭穿过血
之躯,又怎能不疼呢?
所以她去了趟太医院,让太医给他的汤药里加了几味安的药,送到侍药间,吩咐宫熬好,端去喂给李文简。
临睡前,她想到今天早上起晚了的事儿,暗暗下定决心,明一定要早起,千万不能再晚睡,实在不成体统。
长夜漫漫,灯火一盏盏熄了,唯床那盏灯还温柔地跳跃着。
最近多雨,夜时分就开始噼里啪啦下起来,敲打在琉璃瓦上碎响烦
。
李文简夜里又是被昭蘅的哭声吵醒。
怎么跟只猫儿一样?哭个不停。
他睁开眼,看向睡在软榻上微颤的躯体,小臂支撑着抬起上半身缓缓坐起。
忍痛挪到她身边,驾轻就熟摸到她颈后的位,按了下去。
子紧皱的眉
舒展开,睡容安详。
苍白瘦的手指抚了抚她的眉心,李文简慢悠悠地低语:“也不知道上辈子是你欠了我,还是我欠了你。”
他嘴角轻轻扬起,打了个哈欠。
*
昭蘅醒来的时候,窗边一缕阳光照进来,晃得她眼睛不敢直视。
看着,时间又不早了。
见鬼,她近来时常失眠,怎么一到殿下跟前就睡懒觉。
她拧眉看向对面,李文简躺在榻上正睡着,被子滑落到腰间。昨夜药里助眠的成分很有用,他这会儿还没醒。
昭蘅犹豫要不要叫醒他,想到昨天他没休息好,最终还是赤脚轻轻走到床边,拉起被子盖住他的背。
提着鞋走到外间才弯腰穿上厚重的云锦鞋,走出寝殿。
昭蘅吃了早膳,正要去看李文简醒了没,宫通秉三公主来了。
昭蘅出门相迎,三公主带着好几个宫款款而来,宫
怀中抱了一盆花,三公主道:“上午和青岚她们在
花,我用绿萼
了一幅,特意送来请你们品鉴,绿萼是高雅坚强之花,也愿皇兄早
康复。”
绿萼梅已开七分,淡绿色的花安静地待在绿叶里,有一种谦卑感,淡淡散发着它的魅力。昭蘅看着花影疏斜,叹道:“真好看。”
又邀三公主内小坐,三公主摇
说暂时不了:“母后请了护国寺的住持来宫中做法事,我还要去长明宫看看。”
昭蘅闻言抬眸:“做法事?”
三公主叹气:“今年宫里是多事之秋,前段时间母后身边一个宫
意外落水而亡,皇兄又在皇陵遇刺,所以她想着请
来做场法事,驱厄除祟。”
说到这里,三公主也忍不住皱眉抱怨:“母后也不知怎么回事,以前从来不信鬼,突然听信这些东西。”
昭蘅温温柔柔地笑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娘娘也是为了大家好。”
目送三公主的背影消失在宫道尽,她才转身回到承明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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