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卿能保证验尸报告的记录详尽如一、事无巨细?”
“凡注意到的都会写。”
“那没注意的呢?”沉朝顏紧追不捨。
谈话至此,所有都知道沉朝顏是在挑刺了。
不等谢景熙再答,大理寺带刀侍卫裴真终于忍不住,抬懟了句,“没注意的怎么写?郡主这不是故意为难我们?”
在谢景熙的注视下,裴真悻悻地收了话。
而沉朝顏却难得的不恼,反而换上一种循循善诱的语气,对谢景熙道:“我也不是挑刺,只是做事总有不小心出紕漏的时候。大说记录上只会写验尸的要点,省略一些不重要的细节,可大
又怎么……”
“郡主到底想怎么样?”问话的声音终于起了一丝波澜。
沉朝顏一点不客气,抓住机会得寸进尺道:“丰州一案的仵作我给你找来了,我们让他当着眾,再验一次。”
话音落,一个身着粗布短衫的男子被从门外带了进来。
眾都沉默了。
看郡主这架势,今晚这尸要是不重验,那谁都别想离开这大理寺……
李京兆扶着自己这把老腰,长长地叹气,担心自己还活不活的到致仕。
然气才叹了一半,顶便传来谢寺卿冷而平的声音。
“重验可以,但郡主要答应,若是验尸结果与之前一致,从今往后,便不得以任何方式扰此案的审断,若有违背,便按
政一罪论处。”
谢景熙一脸正色,一字一句地确认,“郡主想好了?”
几根白的柔荑在绣着鸚鵡的锦纱上抚过,透着剔透的烛光,沉朝顏一笑,得偿所愿地应了句“好”。
话音落,丰州的仵作在眾的眼皮下,开始了又一
的重验。
“死者男,年逾五十,胸处多见利器刺伤,疑为致命伤……”
“死后手脚捆于梁柱被焚,须、发、眉皆毁,鼻中少量烟灰,四肢蜷缩或为肌
烧后收缩,牵动关节所致……”
听着仵作一项项的验报,沉朝顏眸色愈沉。
六个月前,丰州刺史毙于家中。
兇手手段残忍,受害者先被放血,而后缚其手脚于寝屋,死后焚尸。
按理说,先杀再焚尸,理由无外乎隐藏罪行,毁尸灭跡。
但这个兇手这么做,目的却好像完全相反。
因为燃烧的明火和浓烟很快便引来府中家丁,而他更因杀毁尸罪上加罪,
行引起朝廷重视。
然而当地官府能力有限,致使案发一月之后,调查都毫无进展。
身为尚书右僕,掌管着兵、刑、工三部,沉傅临危受命,亲自前往丰州调查。
也是不辱使命,在沉傅的努力下,此案于一月后告。
兇手乃刺史家中长子。
因是熟作案,所以行兇时门窗完好。兇手在死者熟睡时动手,先用枕
堵住
鼻防止其呼救,再用随身携带的短匕连刺数次要害。
令怪的是,兇手从始至终拒不承认罪行。
且据家反映,兇手先天不足,身体长年需吃药调理,再加上因着病弱,刺史向来疼
自己的这个长子。
兇手行兇,实在是缺少动机。
可证物证俱在,不容抵赖,长子最终伏法。
而沉傅也因为调查这桩案子,途中遇到泥石流,于三月前,死在了回京的路上。
思绪及此,像一根扎心的针,沉朝顏一怔,堪堪回过来。
正堂里,仵作的尸检已经进行到最后一步。
“胸腹处可见利刃刺伤,伤皮
卷凸,或疑为致命伤……”
睡中被刺,门窗未动,利器致命,死后焚尸……
这第二次的验尸结果,与之前的官府通报毫无二致。
沉朝顏听着,手指紧拽,指节隐隐泛出青白。
直到仵作最后一条验查报完,现场隐约陷一种诡异的沉默。
而沉朝顏只一脸平静地坐着,不对结果做任何表态。
现场自然没想去触这个霉
。
“郡主,”终于,裴真没忍住呛声到,“验尸结果已出,我等虽体谅郡主为父不平的心思,可郡主之前答应的话,还望不要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