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啐了一口,面含羞赧,说她下面有点别扭的感觉,我问她是不是发疼,她说那倒没有,就是走路的时候感觉怪怪的,不太自然。我搂着她说这都是正常现象,毕竟你离身经百战还差得远,还得在锻炼锻炼。她没好气的拍开我的手,说锻炼你个头呦,净整些歪理邪道,下次再想来就等着吧。
我自然不惧她所谓的口头威胁,这样的话她以前也说过好几次,最后还不是乖乖的跟着他来了。虽然我心里这么想,可嘴上自然不会这么说,当然要顾及她的面子,顺着她的意说些贴心的体己话,女人嘛,都是要哄的,她们就吃这一套。
而我也不会端着架着,该低首‘谄媚’时就得放低身段,爱人之间能伸能屈不算丢人。我俩打打闹闹的出了房门,她虽然嘴上揶揄我,可动作上则相反,她大方的挽着我的胳膊,紧贴着我,握着我的一只手,我感觉到从手臂处传来的惊人弹性,自然也用力握着她的小手。
我俩此时的样子,俨然就是一对年轻的新婚夫妻。从她身上不断的散发出被浇灌滋润过温婉气息。这家汉庭里的客户并不太多,我们坐电梯下楼只碰见一个推着保洁车的阿姨,走道里昏暗幽静,铺设的地毯走在其上只有一丝微弱的声音。
但就像那句话说得好,事物都有两面性,静谧的环境下,我们经过廊道两侧的每一个房间时,总能偶尔听到其中男女欢好之声,靡靡之音,缭绕与耳。
尤其是女人的尖锐呻吟叫喊声,老是能穿透房门透彻出来,酒店就是这样,隔音不能说不好,当怎么也挡不住床第间原始的咆哮。就像是一种半透明不成文的通俗共识,人们心里都清楚来这儿的人大多数都是来干啥的,也就么必要无所谓的害羞,怕别人听到声音。
我对顾诗蕊说:“听见没?刚刚啊,你跟她们一样。”她呸了一口,在我的胳膊上掐了一下,听着这些声音表情似羞似怯的,说:“赶紧走吧,就你事儿多,瞧你耳朵尖的,我咋啥都没听见。”所幸,我也不揭穿她的装聋作哑,拉着她就下到了一楼大厅。
就在我们退了房卡拿回押金,正准备出门的时候,顾诗蕊突然猛地拽了我一下,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就有用力来了一下,我扭过头问她咋了,她食指竖在嘴边做嘘声状,让我小点声。
我正纳闷之际,她拉着我往后走了几步,退到了一个类似用磨砂玻璃制成的半遮屏风一侧,屏风旁是一株一米多高的散尾葵,枝高叶茂,泛着黄绿的色泽。我小声问咋了,瞅见谁了。
她没吭声,而是伸手指了指另一侧偏厅间隔内,我伸着脖子,顺着她指的方向,视线从散尾葵枝叶零散的缝隙中穿过,看到一个女人正侧背着我们,坐在那边的沙发上,双腿交叠着,腿上放着一本类似杂志的书册,全贯注的低头看着,外面的阳光从大落地窗外打进来,照的女人四周亮堂堂的,暖意盎然。
只见她,及肩的短发,烫过,微卷泛着酒红色。脸上的女士无框眼镜更显斯文静气,皮肤很白,被光照着显得似玉般无暇,脸型圆润,除了身材有些丰满过头了,气质雅静,明显受过高等教育。她穿着一身普通黑色女士套服,长裤掩着脚踝,一只半高的高跟鞋从裤管中延伸开来,半翘在空中微微晃动着,很是悠闲。
我稍稍有些吃惊,这个女人我认识,正是上回母亲去车站接的那个老同学李芸。我跟她吃过饭,近距离观察过她,自然1悉,一眼就认了出来,虽说只是个侧影,但并不妨碍一些特征上的辨认。而我怪的是,顾诗蕊怎么会也认识她,该不会是她的女儿?
这一想法刚浮出来就被我否定了,自然是我一时没章法的瞎胡猜测。我说:“你认识她?”她点点头,说:“还记得上午上课给你说的事儿吧?她就是和老蔡俩人发生争执的那个女人。”“真的假的,你不会看错,认错人吧?”
她切了一声说:“哎,我又不近视,当时他们几个就在路灯下面杵着,还能瞧不准吗?”“她是老蔡那个姘头的姐姐?”我问道。“可能是吧,我听见那抱孩子的女人,哭着喊了她几声‘姐’,虽然声音因为哭有点破音,但也不是分辨不出。”
忽然,我脑子一抽,仿佛挨了一鞭,立马想到了上次在校门口离别时,李芸亲口承认她在本市有个表妹,说也是个老师,在啥职业技术学院上班。似乎一切都对得上了。
我没吭声,而是拽着顾诗蕊的胳膊,不出声响的走出了汉庭。我自然不会拉着顾诗蕊走上前跟她打招呼,说什么好巧怎么在这儿遇见你了之类的狗屁话。
一方面我不想让她知道我带对象来此开房,另一方面在得知她和老蔡他们的复杂关系后,心里有点多少有点不自在。反正她也没看见我们,干脆就当没见过,走人了事。
在回去的路上,我将那天我和母亲还有李芸一起吃饭的事儿告诉了她,也说明了李芸与母亲的关系。顾诗蕊显然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些渊源,一脸的不可思议,直呼世界太小,人事儿太巧。
她问我这事儿告不告诉我妈,我说先不说,毕竟这是人家的私事儿,不管我们半毫半厘的,弄得人尽皆知也不好。我说李芸要是想要我妈知道这事儿,她自己会亲自说,不用我多嘴。
五月末的最后一个周末,周五下午上完课,我跟顾诗蕊打完招呼,就背着包回了家。到家的时候七点多,还没进大门我就隐约听到里面传出的谈笑声,有些热闹。我用钥匙捣开了大门锁,看到客厅里灯光亮着,声音接连不断的传出。“呦,高材生回来了。”
1悉的声音,我看到李芸勾着头往玄关这边看。母亲起身走出客厅走向厨房,转身间也朝我瞅了一眼,那意思是回来了啊。我看到她身上穿着围裙,聘聘婷婷的消失在厨房门口,不久重又现身,两手端着盘子。
盘子里有红有绿的,不知道做的啥菜。这回她面朝着我,对我说:“快,换鞋进来,洗洗去,马上准备开饭。”父亲高昂的声音适时的响彻在客厅,一副谈笑风生之象。显然这是李芸来家里做客了。
今儿母亲晚上没课,父亲下班也早,倒是我成了最后回来的那个。桌子上冷冷热热的摆了七八盘,母亲和李芸坐在一边,我和父亲坐在其对面,电视了放着新闻,某国产卫星在酒泉发射成功,中东又哪哪爆发了冲突死伤了多少人等以此种种。
母亲脱下了围裙,面前摆着一瓶喝了大半的葡萄酒,两只高脚杯子分置在两个女人面前。父亲桌前则是一瓶泸州老窖,二两的小白酒杯已被斟满。父亲问我要不要也来点儿,我下意识的瞥了母亲一眼,水润透彻的眸子波光潋滟,看不出悲喜。
我说算了,下次再喝。李芸问我要不来点红的,我摇摇头,说实话,喝红的还不如喝白的来的起劲儿。母亲说不用管他,冰箱里有啤酒果汁,想喝啥自己去拿。我干脆就应了母亲的意,拿了罐果汁。
席间,李芸一直夸母亲的手艺怎么怎么好,这个好吃那个不错,老周真是有福了,怪不得老周对母亲这么死心塌地的。最后她总结,这想要抓住一个男人啊得先抓住他的胃,说什么她以后也要多学学,把厨艺练上去。
我在一旁听着好笑,殊不知父母俩人平时一直都是在各自单位的食堂就餐,说什么用菜抓住父亲的胃,不是扯淡嘛。倒也没人把话说穿,嘻嘻哈哈当个乐子就过去了。
父亲这期间喝的也高兴,母亲这次倒是没说他,让他少喝一点啥的。母亲和李芸两个女人喝的红酒,父亲喝的白酒,所以几个人除了刚开始的那次碰杯外,也就相对随意一些。
父亲自饮自酌,没有人说,也乐得痛快。他不时的要配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