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心意,你不给面子。所以为了防止这种麻烦的出现,她从根源上杜绝了此类现象,那就是所有学生家长邀请的饭局一律不去。当然了,学生们自发组织的聚餐,母亲会去参加。
这一般都是高考过后,算得上与班里的学生们最后一聚,不少任课老师都会参与,不含任何功利性质的单纯一餐。母亲说这样的饭,从她带完第一届学生开始,不知道吃了多少顿,吃完就是天各一方,再想重聚见面就没那么简单了,这是必须要去的饭局。
她还曾开玩笑的说,拒绝那些宴请的另外原因是那么多饭局,既安排不过来,又容易吃成胖子,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不过,虽然母亲是如此认为,但其他人也有别的想法。
不是所有老师都是如此想事儿,母亲的不少同事,还是很热衷于接受学生家长的馈赠和宴请,趁此赚些理所应当的外快。
十二中高中部的教导处主任就是如此,远近闻名的贪,连彼时还在初中部读书的我,都对他的大名略有耳闻。据说此人他妈的从当老师教书的时候手就不干净,收受红包礼金一整套,啥好处都敢收。
后来当了教导处主任后依然如故,要不是有点背景罩着,被人举报了这么多次,早他妈滚蛋了。最近这两年抓的严,母亲说这货也收敛了不少,不敢像前些年那么明目张胆了。
我一边想着一边看着胡正平,等待他给出个啥答案。他轻咳一声,无奈的说道:“约张老师出来吃顿饭真不容易,我都提了好多次,不是没时间就是有事儿忙,把我给打发了。额,毕竟我情况特殊,好说歹说,张老师还是给了这个面子。”
他说完,呵呵的谄笑两声。“你啥情况特殊?”我问道。“我闺女,也是张老师的学生。她天生经性听力障碍,去了好多家医院都没治好,一直戴着助听器。因为喜欢画画,上了十二中。张老师一直对她挺照顾的。”
说到这儿,他面露惭愧之色,微微低下头。我这回没有大声呵斥他,而是平淡的问道:“然后呢?你下药了?”他点点头,说道:“你放心,那药对身体无害,就是一段时间内,额,肌肉无力,和,和失去意识。”
“然后呢?你不是都成功下药了,为啥说没碰她?”我再次用平淡的语气,开口说道。“就是没碰她。”他说道。继而又说:“后来,房间门被人打开了。你妈,哦不,张老师,被人扶走了。”
“谁?谁开的门?”我问,短促又有力。“呵呵,还能有谁,会所里的服务员。”他说道。“服务员?”“嗯,除了他们谁还有客房的万能钥匙。而且那女的一看身着打扮就是服务人员。”
“女的?”他点点头,不再言语。“那女的没报警?”我吸完最后一口烟,吐了个烟圈问道。“没,啥也没说,她给张老师穿上衣服后,就自顾自的扶着张老师出去了。
后来,她们去哪了,我就不知道了。”我没吭声,想着他的话。“这就是全部过程了,都是真的,也没啥好骗你的。”一时间,我俩都无话可说,周围出的静,连蚊蚁虫叫都收了声,空间似乎都静止了,没有一丝风的波动。
四周的黑暗似乎更胜了几分,好像要将这本就不亮的一小片儿地吞噬。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铃声在寂静中响起,我看着手中亮起的屏幕,胡正平和他闺女的合影照着我的脸,来电显示是‘慧慧’,“你闺女?”我将屏幕对朝着他,问道。
“嗯,嗯。”他连忙点头。手机响了一会儿,他脸上露出急切的表情,但却没有开口。我把手机递给他,他双手接过,立马接通,往后走远了一点,对着话筒嗯嗯啊啊的说着。
等他挂了电话,我对他说道:“照片没别的备份了吧?”他晃着手,忙说:“没,真没了。”我从长椅上坐起来,嗬的吐了口痰,走到他身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件事儿你闺女不知道吧?”他嗯了一声。
“从今以后,你要再纠缠我妈,你记住,你可还有个闺女呢。”“好,我知道。”他点头如捣蒜。“对了,你女儿他妈呢,就是你老婆,咋没见。”从刚
才翻他的手机开始,就一直缺少一个女主人。
“噢,她妈妈,生下她没多久就去世了,她跟姥姥亲,这儿离学校也近,平时都住在这儿,我平时也忙,都是她姥姥看着她。”“你在咖啡馆就是用这些照片,威胁我妈的?”
不出所料的,他点点头,又说道:“其实,就算最后张老师不答应,我也不会咋样。”他这句话我就当放屁,直接无视。
“你拍那辆银色的奔驰车干啥?”我眯着眼问道。“这个啊,也没啥,就是纯粹的好。张老师的家境我还算了解点,这么贵的车,额,呵呵。”他没往下说下去,干笑着,尽显尴尬,言外之意,不言而明。
不知何时,夜风再度袭袭,虫鸣声唧唧。一切又被打破,活了过来。我不知道走出家属院的时候怀着什么心情,街道上灯光依旧璀璨着,夜明星稀,路上的行人迤逦而行。车辆来往间,通畅的道路上,远方的灯光明亮瑰丽,朝着我照来,我却看不清光与暗混合的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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