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蛇。最喜钻于魂魄体内,以利爪撕裂五脏,以毒烟腐蚀筋骨,以长牙啃食骨
骼,令魂魄苦不堪言。无论冤屈者或是十恶不赦者俱饱受其苦。
瞿羽湘刚受了一场折磨,精神体能均十分虚弱。闻言面上立刻现出愤懑不已
之色,显然要她协助吴征一百个不愿意,而强迫下去她对祝雅瞳无能为力,吴征
有了防备也再无下手的可能。她一向爱慕韩归雁,可心中的爱侣早已倾心于吴征,
只觉生无可恋,自尽似乎是唯一的归宿。
「你不用生气。吩咐你的是本夫人,现下你也是为本夫人办事。怎么?很委
屈了你?祝家待人一向不薄,你若办得顺当可大有好处。云龙门难道连祝家也不
放在眼里么?何况,本夫人知道你最想要的是什么。」祝雅瞳眼眸中忽然闪过促
狭,花瓣般香润绯红的香唇揶揄地抿着,让她看起来无比的调皮可爱。
「什......什么?」瞿羽湘本已有死意,此刻忽然泛起希望,大吃一惊下脸上
又涌起淡淡的红晕。
祝雅瞳凑近她耳边低声道:「你想要韩归雁,咯咯,真是!也成,哪日本夫
人开心了便将她送到你怀里又算得什么?」
祝家之主说出话,谁也不能怀疑她的能耐,世间除了圣上的金口玉言,怕再
没人能与之相比。祝雅瞳敢说便能做到,只看她想不想做。
瞿羽湘心慌意乱,总算没有被喜悦冲昏头脑,支支吾吾道:「我......那个...
家主为何要如此做?「
「因为本家主不喜欢她!」祝雅瞳双臂环抱撑在屈起的膝弯,一对儿美乳硕
大无朋,如同挂架熟瓜沉甸甸地落于双臂:「不管她在西岭边屯到底经历了什么,
有这份名声便是不好。既非吴大人良配,拿来换你的一身本事倒也不亏。」
「雁儿......雁儿是韩大将军之女,家主莫要惹祸上身,更不可加害于她。」
瞿羽湘方寸大乱,隐隐然又觉得这位艳绝天下的美妇不仅大胆至极,脑中更
是天马行空难明其意,有一股说不出的古灵精怪。
「噗嗤!」祝雅瞳露齿一笑忍俊不禁道:「韩大将军的女儿又怎么了?把她
交给你亲近亲近又怎么了?你还能坏了她身子不成么?但若是韩归雁被你的真情
厚意打动了喔?万一喔?啧啧,至少现下本夫人还是你的大仇人,你居然为了韩
归雁劝本夫人莫要冲动。啊哟,这是爱屋及乌么?本夫人都有些感动了喔。」
瞿羽湘心潮起伏,她自幼在云龙门修炼,即至如花的 年纪对一众师兄弟俱无
甚感觉,反倒结识韩归雁之后被迷得神魂颠倒。午夜梦回不知多少次臆想将修长
高挑的身躯拥在怀中 肆意爱抚,可胯间湿润的粘腻液体总提醒着她自己也是个女
子。她从不敢表达心意,只怕太过惊世骇俗吓着了韩归雁,从此再不与她相见。
这一份特殊的情感压抑心中,亦称得上大为遗憾。
祝雅瞳洞悉人心的双目如蕴春风,句句都指在她内心最期盼又最软弱处,让
她无可拒绝。她惧怕求死丹的疼痛折磨,反抗祝雅瞳更是毫无可能的绝望,又期
盼能有机会对韩归雁一吐胸臆。——即便要死,带着这份遗憾又如何瞑目?更何
况......连祝家主都说万一喔?
这一场大起大落的疯狂暗杀过后,瞿羽湘倒多了不少自暴自弃的极端想法。
一念至此终于点头道:「望家主莫要失信。」
「甚好!本家主一言九鼎,你大可放心。」祝雅瞳衣袖一拂解开她穴道,优
雅如拨云露月。回身向吴征狡黠地挑了挑眉毛......
韩府里的人丁较之鼎盛时少了许多,让偌大的府邸显得空空荡荡,往日里门
前的车水马龙更是不见踪影。韩家二子一女在燕秦之战里屡立奇功,可圣上暧昧
不明的态度却让百官们无不敬而远之。
车骑将军韩克军虽回到了成都,在朝堂上也变得谨言慎行,来往更是只一辆
马车,六名仆从相随。韩家封赏事关大秦整个军方势力的变迁,拖的时间越久,
韩家越是尴尬。
「爹,累不累?」能随在韩克军身旁的只有三女韩归雁。她接了下朝的父亲
进府便体贴地一阵揉肩捶背。往日龙精虎猛的天下名将近年来老的很快,连身躯
都日渐佝偻,韩归雁心下颇为难受。
「老咯,连上下朝都有些疲倦了。嗯,舒服!还是乖女儿孝顺。」韩克军眯
起双目享受了一番道:「急吼吼的来又想做什么?」
「咦?女儿哪天没来服侍爹爹,什么叫做又想做什么?」韩归雁鼓起腮帮娇
嗔道。
「嘿嘿,昨日刚去了北城府衙又没来见爹爹,今日你会没话要说?知女莫如
父,说吧说吧,莫要藏着掖着。」韩克军一顿揶揄,说的韩归雁面颊飞红。
「吴郎......咳咳,吴征说了要帮你们做些事情。奚叔叔不在成都,胡大人又
从不管他。人家是来向爹爹禀报此事,免得他乱来误了大事。」韩归雁在父亲身
后做了个鬼脸,字正腔圆地说道。
「你那吴郎......咳咳吴征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说来听听。」韩克军一样字正
腔圆,连语调都学了个十成十。
韩归雁在他背后一顿不依的粉拳,才将吴征的计划想法一五一十地道出。事
关重大,她完全复述吴征所言,唯恐出了差错。
「唔......呵呵呵,这个小子!」韩克军冷笑道:「年龄不大,胆子比天还大。」
韩归雁骤然紧张道:「怎么?这么做不成么?」
韩克军拍拍女儿的手示意她停下斟酌了一番,摇头道:「你紧张什么?这小
子......对你倒着实是不错。」
「哎呀!人家在问爹爹大事,扯到对我好不好干什么?」韩归雁大发娇嗔,
被父亲苍老却仍犀利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羞得想找条地缝钻下去。
韩克军微微一笑也不点破,拍拍女儿的螓首意味深长道:「有些事你还不懂,
也不需要懂。一个女孩儿家能有这一身本事已经够啦,何况贪多嚼不烂,你的吴
郎这一点就很好。若是他帮你守了亭城后整日价地研究兵法,爹爹反倒要不放心。
这个孩子心机深得很,好在有情有义,奚半楼的弟子,爹爹也信得过。好啦
你去吧,有些事爹爹还要想一想。「
韩归雁满腹疑云,也知其中还有许多一时不便说明的难处,闻言道:「爹爹
莫要太累。」
韩克军送走女儿,见她英武更甚当年,心中恍惚!
真的老啦,是不是该让位给孩子们,把一切都放下了?女儿临走前留下一本
簿册,内里详尽书写了方才所说的一切。韩克军通览一遍,将簿册捧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