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面，二指拈着一块瓷片举起悠然晃动。
春葱般的手指细长而圆润，白里透红，如烟柳摇风，娇花笑阳。这世间极少
有这般好看的手，可在果三结看来远比钢刀利剑还要可怖，他一张黑脸涨得通红
强自镇定道：「你不要
来。」
「坐下吧。解药你有吧？自己吃了！」祝雅瞳指了指椅子，又指了指脚步声
嘈杂大呼小叫的门 外道：「你该知道怎么做？」
果三结已然清楚眼下的危机，即使手下
冲进来将祝雅瞳刀砍死，自己一
条命也得先
代在这里。他作威作福惯了那曾吃过这等大亏，转身后心中一
郁
闷全数发作出来大吼道：「吵什么！都给本王滚得远远的，谁也不许靠近！」
「本想饶你一回，不想你反倒要来惹本夫。」祝雅瞳见果三结言听计从，
将瓷片随手抛下指了指昊牛角道：「这东西卖过多少？」
「昊牛角不卖。『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gmail.cOm 』」果三结郁闷无极，野
发作赌气道。
「呵呵。你冒犯本夫的事
暂且不计较，也再提醒你一次，本夫不太耐
心，像你这样的蛮子杀了也就杀了，你想清楚再回答：昊牛角卖过多少？」祝雅
瞳随手一挥，身边的茶碗裂成五瓣，笃笃笃地将半抱粗细的梁柱打了五个透明窟
窿，余势不息，噼里啪啦又打碎屋瓦高飞而去。
午间阳光正烈，果三结见五柱光线洒在屋内吓得魂不附体，再望向祝雅瞳时
如见鬼魅，战栗着牙关道：「五......五对。」
「卖给什么？」
「不知道。」
「嗯？」祝雅瞳柳眉一竖，媚目里杀机四溢。
「祝家主息怒！小王真的不知道。」果三结吓得险些跪地求饶，忙不迭道：
「那戴着黑布看不清面貌，只是他曾到部族里治好了小王父亲的病，族中承他
一份。此又出了一只角五百两银子的价格，小王这里也只有十一支昊牛角，
才卖了五对给他。」
「好大的手笔！」祝雅瞳听闻也不由心惊
跳，一
气就是五千两银子花了
出去只为十只牛角，换了祝家也得掂量掂量值不值得。「买主高矮如何？是胖是
瘦？何时卖的？」
「这么高，胖瘦这样。」果三结比划着道：「大约半年之前买的昊牛角。」
祝雅瞳目光一瞟，见高矮不是忧无患的模样略有失望，随即又想贼首上回出
现时极有可能垫了脚，倒也做不得数。她点了点果三结提醒道：「本夫最不喜
欢的便是大约二字，你想清楚再答。」
果三结皱眉苦思一阵期期艾艾道：「去年约......约十月左右。」大约二字这
个
煞星不喜欢，具体的
子又想不起来，果三结急的一
大汗，去掉大字蒙混。
祝雅瞳却没心思忍俊不禁，心中盘算着去岁十月吴征刚随着大秦使节团 归来，
也是燕秦战事坻定之时。彼时川中刚放开严厉管制百废俱兴，街上巡弋盘查的士
兵也少了许多，采买牛角倒也是个不错的时机：「十只牛角不小，买家用什么东
西载走的？马车？什么样的马车？」
「他先付了银子之后牛角并未取走，二月之前才来信让小王送去。」
「哦？」祝雅瞳目光一亮，随即又心中一凛道：「送到哪里去？」
「南城的炼威堂！」
「买卖家的事儿大都是秘密，他没嘱咐你保密？」
果三结脸上冒出羞惭的
红，不得不说历代以来对待蛮族的策略颇具成效。
这些原本在山林里虽野蛮，但也淳朴勇敢的汉子不需多时便被奢靡所侵蚀，凌弱
固然更凶恶，面对强者时骨再也硬不起来。
「算了，送本夫出去吧，待有了疑问自会再来问你。你知不知道我救了你
一命？」祝雅瞳起身一甩衣袖，足不沾地般经过果三结时目中
光大放......
赵源醒在前厅心不在焉地喝着茶，他与蛮族打道不多，却知这帮化外之民
粗鲁不识礼法。家主天香国色谁不艳羡？蛮子们冲动起来不管不顾。家主的武功
本事那是没得说的，他担心的是被蛮子冒犯了也是吃罪不起。
提心吊胆地直到午时将过，才见果三结一脸慌张跟在祝雅瞳身后，一的大
汗珠子滚滚而落。
「走吧。」祝雅瞳使了个眼色让赵源醒莫要多问，当先走了出去。果三结直
送到祝雅瞳摆手让他停步才不敢再跟，也不知是对美离去依依不舍，还是被吓
了胆子唯唯诺诺。
马车慢悠悠地回到吴府，进了府院祝雅瞳陡然加快了步伐十万火急地唤来吴
征道：「猜测有误！万幸去了这一趟，否则非出大子不可。」
「什么？」吴征吃了一惊。如今箭在弦上只待一声令下居然出了变故，他心
里也和祝雅瞳一般只有万幸二字。
「劲弩不是做好了运进城里，而是在城里采买了原料之后打制的。你想到什
么？」
吴征的冷汗一瞬间就冒了出来惊声道：「城里打制的？确定？你的意思是笸
箩族蛮那里售卖给贼党原料？」
「确定！肯定！」祝雅瞳将在富山别院质询果三结，再用离幻魔瞳核实一事
详述了一遍后道：「蒙面其前曾因昊牛角打造的劲弩有损，拿回富山别院
让果三结以其余兽角填塞修补，恰巧让付柳赟见着了。可惜那两只角已让蒙面
去了回去，否则从那两只角上当能判定许多。」
「蒙面？吃饱了没事
跑去南蛮之地给部落族长治病？搞不好那病都是他
给下的毒！」吴征来回踱步，越踱越慢道：「两只牛角以钢相连根部，再嵌
猛兽之筋定然是把好弓，若再打造机簧制成劲弩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贼党里还
有这等能？可怕，当真可怕。」
吴征与祝雅瞳对望一眼，都可见对方
的忧虑。蛮族之安定最怕的就是不
公！成都城里若是对各个蛮族全数禁足搜查，查到了真凭实据，蛮子们不会说什
么。怕的就是冤枉了，让有些缺心眼的蛮子觉得歧视与不公，那么闹出点事
来可就板上钉钉。届时胡浩，韩归雁，吴征等俱是身背罪责，若是再引发蛮族与
大秦的冲突被政敌加以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的确！但这里还有些说不通之处。」祝雅瞳支着下颌道：「蛮子被大秦
温柔乡之法侵蚀，早已不复在山中的勇猛与野，说是欺软怕硬，贪生怕死也
不为过。我只是稍展了手段，险些没把他骨吓软，这一点蒙面必然心知肚明。
想要栽赃嫁祸，落在果三结上实非上上之选，只需稍加盘问一切便水落石出。
他为何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