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莫要来了,还准备大大责
罚他一番。」
栾楚廷双目一眯,摇道:「延州刺史巩茂学!年少时曾随父皇见过他的奏
折,犹记得当还大骂他不知羞耻,只知阿谀奉承!如今想来,他常年镇守边疆,
劳苦功高,是父皇的心腹重臣。他上奏为父皇庆生之事从不敢断,父皇骂他,他
估摸着心里还乐开了花。这是否像是民间侣之间,再怎么奉承都不打紧,若是
哪一年敢忘了对方的生......那可就有趣了......」
「好,好!」栾广江颇有惊喜之意,连连赞道:「皇儿所言不错!御下之道
正在于此,皇儿能悟得其中真谛,当能对群臣有更的了解!朕心甚慰!」
「原来真是如此,可惜晚了些。」栾楚廷低叹息一声,又抬
望向龙椅上
的栾广江道:「不过也无妨,总算,朕!明白了!」
石天惊!御书房里的烛火都似黯了一黯。栾广江龙目眯起
出犀利的寒芒
道:「你可知凭方才那一句 大逆不道,朕就能要你的?」
「朕知道,也不知道。」栾楚廷双目出炽热的火光,与寒芒似在剧烈
锋,
虚空里都闪出烈烈火花:「只需朕坐上龙椅,掌了玉玺,就没有 大逆不道!」
丘元焕脑中电闪雷鸣!已是第二次经历这等场面,如他的修为见识,心中的
震撼仍不能稍稍平息。时光恍惚回到二 十年前,龙椅上的老皇帝正年富力强,当
时他也是这么站在阶下向上望,像立于平地仰望天空。
「这一条暂且寄下,朕稍待再与你算账!」栾广江从袖中抽出一卷黄帛抖开,
远远朝栾楚廷扬了扬道:「你立下的军令状,要取祝雅瞳方可回来,现今她
的在哪里?」
「没有。险些可取,不过其中危机太过,不值得!」栾楚廷针锋相对道:
「朕不会为一名子轻易犯险。」
「哦?」栾广江抛下黄帛,提起御笔道:「既有违军令状,则依军法从事!
祝雅瞳不值得犯险,军令状还不值得么?」
黄帛飘飘,准确地落向栾楚廷胸前,随手可接。栾楚廷并不接起那一幅
能决定他 命运的黄帛,而是随手一摆将其击落地面,像丢弃一面废布。「江山,
天下,除此 之外,还有什么值得朕亲自犯险?」
「唉......」栾广江甚是失落,御笔在另一名黄帛上勾勒着道:「无胆之辈,
还谈甚么江山,天下?」
「呵呵,父皇看来不懂,你真的老了!」栾楚廷吸了一
气,向着栾广江
踏出第一步道:「朕不杀祝雅瞳,便只剩下江山与天下这一条登天之路,别无选
择。此乃置之死地而后生!与朕的太上皇相比,祝雅瞳又算得了什么?」
栾广江眉一跳,有些意外地看着栾楚廷,目光越发凝重道:「有理!有理!
这一趟凉州之行,看来皇儿获益良多。」
「至于太上皇所担心的,只需朕手掌玉玺,高坐龙椅,祝雅瞳与孽种之事全
然无碍!三国同剿,祝家覆灭只在顷刻之间,祝雅瞳孤身一即使不死,也不过
一条丧家之犬,又有何惧?朕留下一无用之,却能促使朕勇猛
进,一往无前,
太上皇觉得朕的手段如何?」栾楚廷又近一步,面上五官都飞扬起来,好似有
一条蛟龙正从身子里体而出。
「出乎朕意料 之外,又在意料之中。」栾广江赞许点,又哂笑道:「朕所
言意料 之外,是说想不到你居然有如此勇气,并非朕想不到这一条路!若这是你
的想法,自以为除你以外无能看透,未免太过小瞧朕!」
栾楚廷第三步正好踏出,闻言气势顿挫,便不像此前的举重若轻,信心满满。
一步落地时踩得极重,咔哧一声,竟将地面的青砖踩裂。
他沉默片刻,复又笑起来道:「你便知道又如何?本就是阳谋,此时此刻,
终究要手底下见真章的!朕,决无回之理,你还不醒悟么?」
「栾家子孙的宿命向来如此,朕,又岂有回之理?」栾广江高声道:「二
十年前,朕以弱敌强,一统大燕江山!二 十年来,又有甚么风朕没有见过?二
十年之后,朕早已等着你这孺子走出这一步!朕早先对你说过的话,你忘了么?」
栾楚廷筹划良久,突然出现在皇城一时占了上风。姜毕竟老的辣,栾广江示
敌以弱,忽然发难扳回局面。如今栾广江气势渐渐高涨,反压了栾楚廷一。
春夜的烛火仿佛忽然燥热起来,片刻之间,栾楚廷额出了大汗。若不是两
道眉毛十分浓密,豆大的汗珠几已滴进眼眶!反观栾广江气定神闲,始终淡然微
笑,若不是面色苍白,几乎已是这一场争锋的赢家。
栾楚廷紧咬牙关,万分艰难地又踏上一步!极平常的步伐此刻似有万钧之重,
脚掌落地时还晃了一晃,道:「没忘!你对朕言道想清楚了便回来,朕想清楚了!
如你所言,先祖立下的规矩,栾家子孙终有这一场宿命之战!二 十年前你从爷爷
手中夺得帝位,江山易代,帝位 传承,今,帝位必然属于朕!你已年老气衰,
每此时此刻,都是你气血最虚,气力消耗最大的时刻!而朕,养
蓄锐,今
前来,必然一击而中......」
栾广江笑意越盛,玩味地看着儿子因失去了镇定而变得絮絮叨叨,啰啰嗦嗦
地说出一番大道理来。若是吴征在此旁观,定要以手捂面道:「老哥,你是学了
《道理诀》吗?打不过,只好讲道理了呗......」
吴征不在,唯一的见证者只有丘元焕!栾广江大占上风,甚至不理睬栾楚廷,
偏向丘元焕笑道:「丘大将军,二 十年前是你陪着朕,你过来!」
燕国帝君简单地招了招手,却像个挥舞着雷霆的天神!不说栾楚廷心大震,
有些惊恐地回望丘元焕,生恐他临阵倒戈。丘元焕亦是脑中如万鼓齐鸣,震得一
身发麻!
栾广江不可测,气势上已完全压制了栾楚廷却不急着紧
。需知狗急跳墙,
栾楚廷若是败势显露,必然殊死一搏!现下还不是与他搏命的时刻,正如他所言,
尚不值得!栾广江有足够的把握继续摧毁他的信心,待到将他的意志全部摧毁之
后,再彻底毁灭他的身!
重召丘元焕则是极其高明的一招!丘元焕随同栾楚廷前来,不仅是见证者,
必然也是栾楚廷的支持者。长枝派元气大伤,他需要皇帝对长枝派持续的支持,
更年轻的栾楚廷是理所当然的选择。
当回到皇城,那个在龙椅上已气息奄奄,看似风烛残年的老皇帝依然威风四
!丘元焕忽然明白了自己的武功并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