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不由响起一阵惊呼。迭轻蝶当年受辱一时流传甚广,连江
州太守富久昌都因此收了牵连,被贬作小小的城门吏。案犯尽皆伏诛,唯独走了
的便是这个刘荣。
霍永宁未说之前,胡浩便知除了向无极,他的杀手锏之一便是刘荣。如今大
难当,胡浩倒有一丝洒脱与解脱之意。无论如何,事已至此终有个定论,
妻
想来此刻已有将她送走,够了,够了,一切都已够了。霍永宁已全然掌握了局
势,旁再怎么努力也于事无补,而五殿下还被蒙在鼓里做他的皇帝梦......就算
自己心如明镜,说出来无凭无据又有谁信?昆仑一系上下俱是忠肝义胆,总要有
为国死节,那就由自己来承担吧!
「既事涉贼党与迭大将军亡故之因,且宣刘荣进来吧。本王要听一听他有何
说辞。」
迭轻蝶楚楚可怜地俏立朝堂,父亲刚刚身故,又要去面对昔侮辱自己的贼
,着实让
怜惜不已。刘荣被上了镣铐,断了一臂,踉踉跄跄地压上殿来。两
名押送的金吾卫齐齐一踢他的膝弯,将他按跪在地。
「何带罪,报上名来。」
「罪刘荣,叩见殿下。」
几番问答确认了身份,梁俊贤朗声道:「刘荣,现下大臣们有话要问你。你
当据实以答,若能戴罪立功,或可得刑部网开一面饶了死罪!霍大。」不知不
觉间,他已有了在朝堂上发号施令的地位与权威,这一点让他甚为满意,也越发
兴奋起来。
霍永宁道:「向先生最明其中来踪去迹,还是向先生来问吧。」
向无极也不推辞,向刘荣道:「我只问你一件事,你且将当年贺群掳走迭轻
蝶之后的事说个清楚,不可有半点隐瞒。」顿了一顿,又向迭轻蝶歉道:「此
事至关重要,侄勿怪。」
迭轻蝶虽仍哀伤不已,俏脸上却多了 一抹红晕,正自垂着不敢看
,只是
不住地揉着衣角,闻言也仅蚊子般应了一声。怀春少的模样大抵如此,朝堂
上均是阅历极丰的大臣,如何看不出个中缘由?
刘荣低着,将掳走迭轻蝶之后的事
又说了一遍,其中仅侮辱迭轻蝶之事
语焉 不详地一带而过。缘由倒是一五一十,大抵是贺群对迭云鹤怀恨在心,便借
机指使弟子们私自动手,终至迭轻蝶受辱。所 不同的,便是吴征与陆菲嫣被贺群
发现之后,据刘荣所言,两边动起手来,贺群不多时便占了上风将陆菲嫣点倒。
吴征见状也停了手,与贺群一同打了个手势,居然同是贼党之流......
朝中再也抑制不住地炸开了锅!斥责刘荣信雌黄着有之,将信将疑者有之,
趁机攻击昆仑一系包藏祸心者有之。梁俊贤连连喝止,喊得满大汗方才暂止了
朝臣议论纷纷。
一番话太过骇,谁不知吴征与暗香零落之间天大的梁子,向来也是冲锋在
前,能 年纪轻轻身居散骑侍郎的高位,倒多是依靠剿灭贼党的功劳所得。刘荣一
个贼党说出这等话来,实在让无法相信。
梁俊贤早在心中踌躇许久,他倒也聪明,不问刘荣,先向迭轻蝶歉道:「迭
小姐,小王方才一时急说要这个贼
戴罪立功,忘了迭小姐与他之间的仇怨,
心中颇觉愧疚,待此间事了将一力补偿与你,以慰迭大将军在天之灵。」
迭轻蝶低着,以蚊子般大小的声音道:「殿下有所不知,此
虽是贼党,
当年倒未曾冒犯民,反对民
诸多维护。若不是他,民
未必能保得下命来。」
「咦,这么说来,这贼说的话......」
「是真的,小子可为他作证。其实......小
子说他未曾冒犯民
也不是实
,只是......只是......民
觉得心甘
愿的事
,不算冒犯......」迭轻蝶越说声
音越低,急得眼泪又掉了下来。
「迭小姐当年为何不说......」
迭轻蝶苦笑一声,凄楚道:「他是昆仑派后起之秀,整个大秦都望他一飞冲
天,他成为国之栋梁。民
微言轻,惨遭凌辱为世
所不齿,便是说了出来,
又有谁会相信......」
这一番话居然说得胡浩心有戚戚,是啊,便是说了出来,又有谁会相信?恰
在此时,迭轻蝶目光向胡浩投来,两目光的空中一碰,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默
契。
「刘荣或会说假话,迭小姐又怎肯说假话?且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忠良之后,
当是信得过的。」霍永宁悲愤道:「世事或有巧合,如今巧合一件又是一件,胡
大,你与奚刺史称兄道弟,与吴征叔侄相称,敢问你要做何解释?」
「哈哈哈,俱是一派胡言,要本官说什么?县衙断案尚需证物证,如今就
凭你们几个红白牙,且前前后后漏
百出,也要问罪于本官,岂不是滑天下之
大稽!」胡浩丝毫不惧,道:「吴侍郎是昆仑高足,自幼便在昆仑山修行,天下
皆知,难不成一个小小的两岁孩童便已是贼党一员,明细作之道在昆仑山潜伏
多年么?可笑,可笑。」
「看来胡大是不知道吴征的真正身份了......」
「知道。本官对他知根知底,他便是奚刺史在乡村修罗场上救下的孩童,昆
仑派杰出的弟子,还能有什么身份了?」
「荒僻乡村,因何惹来番僧杀手?乡野民夫,又何来这等年轻俊彦?胡大
当真没有想过?」
「你霍大明面上的出身也不怎么样,怎么,就许你霍大
出身乡村还一表
才,便不准吴侍郎英俊伟岸了么?笑话,笑话。」
「本官查过户籍,吴侍郎出身的乡村虽记载 不详,个中缘由并非州官疏漏未
曾记录,而是有悄悄涂抹了关键处。总之本官以
担保,那座山村绝不是吴
侍郎的降生之所。山村里也没有他的爹娘至亲在!」霍永宁声振屋瓦,道:「吴
侍郎自出道以来,无往而不利,连出使燕国都能立下大功。此非力所能为之,
几同于妖孽!何故?不仅因他是贼党派来朝中的细作,意欲祸害我大秦!还因...
...唉,若非向先生意外探得个中隐私,我等还被蒙在鼓里,大秦颠覆便在顷刻之
间......」
这一说连胡浩都有些奇怪。说吴征是贼党一员都已经够奇怪了,听霍永宁的
气,似乎吴征还有另一重隐藏的身份,比身为暗香零落贼党更为惊
。
「民探得贼党巢
所在,以身犯险
虎
,才凑巧得知。」向无极低声
叹道:「吴征身为贼党,并非他一开始便是。各位可想想,一江湖
寇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