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常侍的权势几乎全来自于陛下的信赖,如今信赖他的陛下已经死了。剩下的只
有近来声势最足,实力也最为强劲的霍永宁与方文辉。
秦皇驾崩之后,方文辉虽颇为意动,也清楚他一是全然办不到的,搞不好
还会搭上身家命。朝中也平稳地等待太子 归来,在诸位大臣众星拱月之下登基。
变数出现在霍永宁忽然回京的那一。他公然打出支持五殿下登基的旗号,
且看当的模样,方文辉与诸位大臣一般,要么以为霍永宁疯了,要么便是身怀
先帝遗诏之类的东西,要试探有不臣之心的臣子。他是将信将疑,丝毫不敢轻举
妄动。直到五殿下兴奋又紧张地涨红了脸出现在朝堂上,方文辉才咬牙下定了决
心,坚定地与霍永宁站在一条线上准备孤注一掷。
俞则冷眼旁观,对细微的变化
若观火,这段
子始终没能想明白的问题
也逐渐清晰。
先帝驾崩以来,率先推动新君登基的不是与五殿下同一阵营的方文辉,而是
霍永宁。为此,这名孤臣已彻底撕了脸皮,将长久以来的
心布局全数押了上
去。相比迫于形势不得不跟进的方文辉,霍永宁与五殿下才是背水一战的两。
这一切并非俞则瞎猜。方文辉的动作本就奇怪,他虽是五殿下的舅舅,也
是重臣之一,可公然与太子对抗不是明智之举。以俞则的想法,若易身处之,
能努力再经营个两三年,多争取些居中观望的大臣,在民间再能累积名望,或许
能有些许与太子殿下一掰手腕的实力。
也仅仅是些许而已。现下的五殿下,不过是以卵击石。事实也正是如此,霍
永宁与五殿下几乎是裹挟了方文辉,如今跳得正欢。可朝臣们碍于太子殿下不在,
不好公然与五殿下撕面皮而已,一个置之不理,就让他们几乎是在唱独角戏。
一旦太子殿下回京城有了主心骨,局面便是一边倒,毫无悬念。
以霍永宁之智,怎会出这等蠢笨如猪的事
?俞
则也怀疑过这
是不是
还有什么后手,有什么暗援?可一个孤臣,为大秦国呕心沥血了几 十年的孤臣,
看在眼里,哪会有什么暗援?
现在暗援出现了,藏得好,和霍永宁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一在朝堂,一在
江湖。而霍永宁的目的昭然若揭,他哪里是在捧五殿下登上大宝,又哪里把方文
辉放在眼里?他是个贼,准备窃取江山的贼!难怪从前他在朝中会鞠躬尽瘁,这
早就把大秦国的江山当做自家的东西,否则哪有毫不顾及子孙的臣子?哪有全
无私心的青天大?至于面前这位看似木讷的武痴向无极,根本是把迭云鹤当成
了自家仆,让迭云鹤尽心尽力地将青城一系打理得根
叶茂。只待前路艰难,
适逢大变之时他轻轻松松地废了迭云鹤,亲手接管青城一系。
这两,都是贼!从前那些黑道巨擘,心狠手辣的
寇,和他们的隐忍,能
耐比起来,统统不值一提。
俞则灵光一现,想了个彻
彻尾。可是一切都已太迟了......自身已在绝境,
向无极敢杀迭云鹤,自然也不会对他俞则手下留
,生机所在,不过是看自家
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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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贼有特殊的 传承,他十分了解皇位更迭之时会发生什么,这一切全是他
数 十年来心的布局。咱们没有机会的。」吴征低着
沉重道:「朝臣们为免沾
染上这些腥臊,本能地都会躲得远远的,正好给了霍贼机会。至于向无极,我的
判断不会错。暗香零落在大燕遭遇重创之后何时又浮上的水面?正是迭轻蝶遭遇
贺群之辱时!为什么会这么巧啊,还偏偏就是迭轻蝶......向无极不当青城掌门,
迭云鹤与贺群才反目成仇。据我所知,贺群当年之聪慧,武功,都要胜于迭云鹤。
换句话说,贺群更加不好对付。如今青城派除了向无极,已无可替迭云鹤了,
对不?」
在场诸面面相觑,吴征这一番话说得太过诡异,可是左思右想,又实在找
不到反驳的理由。
韩克军喃喃道:「你说是向无极......这些理由不够,还不够的。」
「够了。」吴征提笔在面前已写得一团麻的纸上唰唰几笔道:「当下还能
左右局势的,除了向无极再无他,也就只有向无极有这么大的潜力!向无极若
得青城一系,再控制俞则,他与霍贼,方文辉联起手来,要权有权,要兵有兵,
朝中无能敌!」
「是够了,而且......他们还能为梁俊贤造就极大的声势。」韩归雁苦笑着道:
「贼党的老巢里曾有忧无患出现,那一夜霍贼可是在京城里饮宴的。呵呵,暗香
零落一副赶着去投胎的模样,搞得天怒怨,那处巢
可不就是留着给向无极,
乃至梁俊贤积累名望之用?他向无极领兵剿灭了贼巢,就算朝臣有怨气,又有
谁还敢反他?」
「没有了,没有了......」吴征将双拳捏的咯咯作响,怒不可遏,却又黯然道:
「我娘悄悄来成都城之前,时常戴面具示。忧无患只不过是个名字,霍贼用来
掩耳目的名字而已。一副面具,一个名字,谁都看不清面具下的真容是谁。霍
永宁是忧无患,向无极也是忧无患......咱们已彻底败了这一局,不管你们服不服
气,我们都败了......贼党坚毅果敢,不得不服!现下我们要做什么,你们明白么?」
凄凄惶惶,茫茫然然!
吴征忽然说出丧气话来,陆菲嫣一时脑一片空白,冷月玦也蹙起了眉
,
涉世最浅的顾盼甚至白了脸色,连韩归雁也觉得前路一片黑暗,无法可想。
「我说这些不是要灭自家的威风,而是要先让大家都明白,从前的一切,都
离我们而去了,什么都没了。无论用了多少功夫心思,多么舍不得,都没了。京
城里不要抱任何的 幻想,以霍贼之能,这一阵能把咱们的后路全数断绝!」吴征
起身,嘶哑着喉咙道:「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再开一局......只是这一回,咱们的
本钱少了许多......太多......雁儿,对付梁玉宇的事准备得如何?早些让他登基,
可多挤出些时光来,我们也好有更多的准备之机。」
「已全备下了,就等祝家主!她是至关重要的阵眼,待到明她歇息好了,
我们就动手!」
「不用。做好两手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