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也好,道也
好,不都是劝人向善么?」
柔惜雪不愿与爱徒争执,只道:「依上下两句的意思,这个亦字当用
不字更妥些。以他的才智,不知是怎生想的。」
「师尊所言大有道理,此前我也这么想,到了这里我才忽然明白个中之意。」
冷月玦兴高采烈道:「若是这里用不字,两句的意思便是说自家修行,即使灵珠
在握也不可忘了精益求精,修行更上一层楼。而这些均未必为外人所道,心有天
籁之音何须鸣萧奏曲,悟得大道自当远离凡俗。可是我等均是俗人,在凡俗中为
声名所累,恩仇所牵,现下这座府邸里的每一位都是如此。若是只做自家修行,
岂不是逃避现实?这个不字改作了亦,含义便截然 不同。昆仑派也好,天阴门也
罢,岂有甘于沉沦者?师门恩重,徒儿就算哪一日悟得大道,必然引吭高歌,叫
天下知晓,重振天阴门才对。」
冷月玦说完,院里一时没了人声,只余她兴奋地左右踱步时踩着落叶的沙沙
声。柔惜雪仍是木然着脸庞,许久才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这一席话说下来,让柔惜雪觉得比爱徒一辈子说过的话都多。而看她略有些
兴奋地逡巡着,柔惜雪猜测是不是得到了什么保证,才会如此激动。
「是。只是徒儿先行应承了吴掌门保密,现下还不能说与师尊。」冷月玦大
方地承认,歉然道。
「嗯。」柔惜雪随口应道,随手拿起了支笔,随意摊开一本书册自言自语道:
「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写字了......」
提起的手臂颤巍巍的,手掌也远不及从前的稳定。可笔锋一落在页面上留下
墨迹,柔惜雪脑中便不自觉地涌过无数从前藏经阁中的典籍,妙语,再也停不下
来,唰唰唰地写了下去......
..............................
即使在多雨湿润的江南,在草叶枯萎的原野里,萧瑟的秋风起时依旧刮得漫
天尘土飞扬。「请记住邮箱:ltxsba@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什么枯黄改变了世界的眼色,还是最 浪漫的季节,再好的形容与赞赏都让尘
土给吹得一干二净。吴征实在不喜欢这个季节——久久没有一场雨,只消起了风,
不需多时就能让桌面浮上一层灰土。一个时辰不擦,摸上去便是又粗又脏。何况
是在旷野中的军营。
大风天气卷来的沙土能让人在呼吸间都吃上一嘴的灰。吴征与身旁的营中兵
丁们都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重重朝地上吐了一口。拉好了架势,目光还百忙之
中朝操演的校场边一瞥。
军营里的血气旺盛,当然夹杂着豪爽男儿的体味。一天操演下来,旷野中似
乎都是汗臭。向来优渥,又有过军中经历的吴征尚且有时难以忍受,何况娇滴滴
的女子。
张圣杰的旨意一经宣读,倪妙筠便正式成了监军,与吴征同桌而食,出入结
伴,近乎形影不离。只是那日的调笑过后,吴征几回搭讪均换来白眼冷哼,任凭
他舌灿莲花说尽了好话,除公事外再无半句闲谈。几回碰壁之后吴征学的乖了,
说什么好话?说一回,便是提醒女郎一次失言之举,便是让她再难堪一回。
时至今日,吴征依然心中好笑,望向倪妙筠时也不免打心眼里佩服。大学士
的女儿,偏生要来军营里受罪。虽说她担负监军之职不需操演,照样也是诸多不
便。今日刮着大风,很快也让她的衣甲蒙上一层黄沙。秋风又何解风情?佳人的
秀发与娇颜上同样是肉眼可见的灰土。
「咳咳......」韩铁衣清了清嗓子,点着校场运足了真气道:「今日和从前一
样,兵器任选,三十人为一组焚香为记,闯过去用时少者为胜,最终胜者可免半
日操演。至于这位胜者 之外的么,呵呵,不好意思了,午后加练。」
这种大操演五日一回,吴征还是第一次参加。校场上设置了重重障碍,事先
以黑布蒙上,让人看不清其中的机关。——战场之上,哪有什么预定的套路。这
迷宫一样的校场,不是亲身进入从外难以得知个中玄机。
吴征所处是最后一组,韩铁衣所宣称的抽签决定其实还是暗箱操作了一回,
否则以吴征鹤立鸡群的功力,一上场便要断了其余人夺取头名的念想。
信香点燃插入了香炉,比赛便即开始。三十人争先恐后地冲入迷宫,便
见密密麻麻交错的丝线如蛛网一般,显是设置好的机关。丝线缝隙一指难容,绝
不可能不触动便闪过去。吴征气运丹田鼓足了目力,身形丝毫不停撞开丝线,但
听砰砰砰暴雨般密集的弦音想起,周围土壁上无数竹箭射了出来。
竹箭无尖,若是任由打在身上也不好受,更难过的是顶端均裹了只粉包,打
到身上便是令人难堪的记号。三十人前后撞入,黑布蓬里的竹箭全数发射出来,
从 不同的角度四下乱飞,像极了战场上流矢处处,无迹可寻。
吴征躲不开丝线,但使开听风观雨,竹箭的来龙去脉却尽在脑海。他伸
手一抄捉了根射向面门的箭枝在掌,挥舞着拨打箭雨。
优胜者仅能有一人,那些颇为自负的,或是自觉有望争先的,互相之间怎可
能相安无事?另有些纯属看吴征不顺眼,想着法儿找机会使绊子。
吴征挥手挡开迎面的两箭,一个纵跃横着身子低飞过去让身后袭来的箭枝落
了空,这一下子还窜到了前排,在误中副车者的咒骂声中回身笑道:「要暗算我,
那就跟得紧些。」他手足不停,一边轻易地拨开箭枝,一边连连点地,与众人越
拉越远。
这一下使出了真功夫,众人便自觉与他差得太远。这般举重若轻,无论内外
功都已是上乘之选,加之此前见过他闯阵的本事,心中气馁也好,不爽也罢,都
不免暗暗佩服。
穿过了箭雨,前方微弱的灯光里现出一个拐弯。吴征刻意显摆武功立威,足
下加劲侧着身转过,不防眼前忽现数百杆竹竿!
韩铁衣的布置极为巧妙,精准地卡住了视线的死角,不转弯看不见,一转弯
已在眼前。竹竿便是长枪的模样,数百杆列在一起,仿佛长枪如林。
吴征应变奇速,几在间不容发之际一点足尖,借着前冲之势飞跃枪林。枪林
之后,还有枪林,这一片后置的枪林尖端朝天,且不再是枪头上包着粉包,而是
真正削得尖了,虽非金铁,扎上了也要挂彩。
两片枪林,除非肋生双翼否则不可能一跃而过,但对轻功高手而言不是问题。
吴征伸手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