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西不能跃江州,就是一块死
地,管他谁是国主都变不出花样来。让他们狗咬狗,留着今后慢慢宰割就是。」
「哈哈哈,世人皆传吴兄虽有急智,政略有所不足。天下谬论,无过于此。」
张圣杰抚掌连连,显然又与吴征不谋而合。
「花了时间精力,总会懂一些的。」吴征并未因张圣杰的称赞而欣喜,有些
落寞地起身道:「从前懒惰,若是早些肯下苦功,或许能多保下些人来......贼党
盘踞世间百余年,树大根深,要将他们斩草除根,只能慎之又慎以免打草惊蛇。
我对付他们都以稳为主,不可急躁贪功,但有时策略必然会太缓。陛下要称雄天
下,如今时不我待务必勇猛精进,万万不要受我影响。」
「愚兄会相机而行。除贼党,争天下,一者是吴兄心愿,一者是愚兄心愿,
均缺一不可。」
吴征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失笑道:「陛下政略岂是我所能及,倒是多
心了哈哈。」
「吴兄在私下肯自称我而不是臣,什么事都没有这件更让愚兄开心。」张圣
杰又取出第二封书信道:「突击营在盛燕之战里大放异彩,听说燕,秦两国都在
收编武林人士操演成军,欲与大盛突击营一较长短,吴兄当先知悉。尤其......秦
国的那一支,怕还是吴兄昔日留下的心血。」
突击营不仅是盛国最为精锐的武力,在吴征手中也另有大用。燕,秦两国都
着手组建类似的军伍,将来在战场上必是劲敌。尤其吴征在秦国为官时曾组建武
林同盟且已然成型,一下子全让霍永宁捡了现成便宜。
吴征随意看了眼便放下纸页,十分轻蔑地笑道:「这叫师盛长技以制盛么?」
「盛国羸弱多年,还能有所长技,朕甚自傲。哈哈。」张圣杰一挺胸,作出
在朝堂夸奖臣属的模样来,正是当日他上朝时得到这份奏章,着实难以掩饰的得
意。
「学呀,好好学。」吴征的笑容越发轻蔑,道:「傲慢,猜忌,良臣为之死
难,国亦为之倾颓,现下想起来好处了?呵呵,陛下宽心,让他们学去,学不会
的。这些东西都在意料之中,我也有应对之策。」
「吴兄有把握就好。」吴征刻意不分说明白,张圣杰也不追问半句,可谓赤
诚相待:「别无他事,还是速速回去,莫让吴兄家眷久等。」
「啊,对了,险些忘了件事。」吴征向张圣杰长身一揖谢道:「多谢陛下撮
合臣与倪仙子姻缘,若得倪大学士允可,大婚时还要给陛下一份谢礼。」
「嗨,愚兄就是顺手一推而已,以吴兄的本事没有愚兄也是手到擒来。」张
圣杰听得也是眉飞色舞,凑近了低声道:「这么说吴兄已经,嗯?啊?」
「嘿嘿,嘿嘿,不久,不久。」
「对了,有件事还要请教。」两人起身返程,交头接耳着道:「二十四桥院
里,吴兄的铜镜为何这般明亮清晰?愚兄让匠人试了好几种铜镜都不成。」
「昂?陛下也要建镜光间?」
「叫镜光间?好名字,嘿嘿,正是要在宫中也建个三五间。」
「做镜子的铜里要加些石英砂,一同熔炼再塑造成型方可。回头我让匠师帮
宫中做些就是,陛下您有所不知,现下的还不成,远远说不算清晰,这工艺一点
点地研究进步下去,迟早能做出光可照人,就像彼此目中所见一模一样的镜子来。
连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玻璃......」
「这般神奇?那若是做出这等镜光间来岂不是......这个翻来覆去的嘛......嘿
嘿......」
「那是当然啊......简直......哈哈哈......不能再说了,一会儿让皇后看出异样
来,免不得又挨一顿打......」
两人并肩而行,看看将近昆仑派,远远见顾盼探头探脑。顾盼瞧见吴征和张
圣杰谈笑风生地 归来,说的都是些不重要的闲话,这才跑上来道:「陛下,民女
有些话想与大师兄单独说,请陛下赎罪。」
「无妨,你们说就好,朕自己回去。」张圣杰朝吴征挑了挑眉,意即吴兄艳
福不浅,施施然去了。
「长安为质,居然造就这样一位平易近人的皇帝,真是......天将降大任于斯
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顾盼想起吴征教过她的诗文,眼前的张圣杰何其契合。
「了不起的陛下。」吴征也称赞了一声,拉着顾盼的手道:「盼儿想说什么?」
「大师兄,有件事盼儿不敢擅自做主,所以先来悄悄问问大师兄。我想,我
想留在这里一段时日,好不好?」顾盼紧张着,却又忽闪着殷切期盼的大眼睛,
连连摆着手生怕吴征误会道:「人家真的不是对大师兄或者府上有成见不回去,
是实在想留在这里,为昆仑做些事......」
原来如此。掌中姑娘的 小手又软又滑,但吴征却能清晰地记得 小手的每一次
变化。从黄角女童到现下的青春少女,这双柔荑从肉呼呼地变作越发纤长。
常常向自己撒娇的女娃儿已经长大了。
「盼儿若是真想,师兄当然同意。」吴征拨着她额前刘海,爱怜地道:「不
久后要招收学堂的夫子与学童,要做的事还很多。志杰和宜知再过七日也会赶来,
盼儿在这里与他们汇合就好。志杰有过目不忘之能,学堂里的事宜由他操持最为
合适不过,盼儿可多跟着他学学。就是......师兄想问问,盼儿准备什么时候回府
上来?」
「 三月够......会不会太久?」顾盼听吴征准许颇为兴奋,但一想要暂别吴府
又十分舍不得,想了个时间怯生生地道。
「太久!」吴征把脸一板,又笑了起来道:「给你留几只扑天雕,哪天没事
了就来紫陵城,这点路途大半日的就到了,谁说留在烟波山就被关着不许出门了?」
「好,好,嘻嘻,人家就知道大师兄最会疼人了。」顾盼的愿望全都被允可,
心满意足,兴高采烈间与吴征对视着又觉脸红,一转身飞也似地去了......
春风十里柔情,怎奈向,欢娱渐 随流水。
一番畅游终有时,喘息之机不代表已高枕无忧。游玩兴尽,终返归途,紫陵
城里还有吴府在等待主人 归来,也有无数的艰难险阻在等着他们一一解决。
回府后歇了两日,冷月玦在晨间忽然急匆匆地找到吴征道:「师尊不见了...
...怎地不告而别?」
「她与妙筠一道儿,怎地没与你说么?」吴征抽了抽嘴角,天阴门这些人的
确修行久了都有些孤僻,又或者是故作神秘还是怎地了?